「五四運動」紀念日過去了。這個官方稱為「青年節」的日子，青年人怎樣想呢？官方的青年政策，又能否符合年輕人的期望呢？
我也年輕過，今天快要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了，但我仍然強迫自己相信：「我今年只是17歲。」這是妙想天開？癡人說夢？也許是吧！但不要緊，心境年輕最要緊。
有了科學，必有民主？
回顧歷史，1919年五四運動提出的口號是「科學與民主」。到了今天，科學有成績了，但民主呢？遙遙無期。這令人想起廣東文人何淡如的絕妙對聯：「四面雲山誰作主？一頭霧水不知宗！」又令人想起唐代詩人陳陶的《隴西行四首》：「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做夢才可以看見這位民主美人，這又何其遙遠呢？
有人說，不用急，先有科學，後有民主；或者有了科學，必有民主。我由小學開始，已不知聽了多少遍這類的話，耳朵也起繭了。在後來的人生旅途上，我也努力嘗試追尋這個目標。可是，如今兩鬢皆霜，民主美人仍是芳蹤杳然，千呼萬喚不出來，難見廬山真面目。
到了她露面真容時，卻又陌不相識。她到底是仍未發育？還是發育不良？還是老肉橫生？還是我老眼昏花，錯把絕世紅顏，誤作門外柳煙？我弄不清，願意請教高明。奈何我又心緒不寧，變成冥頑不靈；既然無人叮嚀，只好繼續飄零！
互借東風，進退有度
不過，我仍然勸慰今天的青年，不要因此而感到孤苦伶仃。眼前，也許迷霧仍濃，困難重重，但不妨趁此時刻，好好地充實自己。我在「六四」之後，曾經一度因為形格勢禁，有力不知何處使，但後來決意先學電腦，再搞《當代》雜誌，繼續發聲，一面又探索「互借東風，進退有度」之策。雖然無甚成就，但至少也不負歲月，相信最後不枉此生。
總之，人生就是一場多棒接力賽，不是4棒就能跑到終點，而且不知多少棒才能到達。不過，我總覺得，重點不在什麼時候和誰走衝線一棒，而在於我走好自己的一棒，然後交棒；如果掉了棒，即意味沒有人能走最後一棒。所以，我年事漸老，但嘗試不老。當然，我始終會老不成行，但如今頹然說老，就是不老自老了。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