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拙作《射鵰解謎》能在2018戊戌年中起,在網絡傳媒灼見名家陸續刊出,實在令筆者欣喜萬分。回想整件事情的經過,筆者真有回味無窮的感覺。由《射鵰解謎》的構思到刊出的期間,筆者也如小說角色般遇到隱世高人,並覓得解謎天書,進而發掘出文化寶藏。這當中的好人好事也可以作為一段小故事來記錄,而把它們寫出來,實在也可藉以向眾多協助筆者的前輩和朋友致謝。
關偉良先生與灼見名家社長文灼非先生
從2014年灼見名家創刊開始,筆者已是其忠實讀者,更敬服這家傳媒能貫徹查良鏞先生倡言的「中立不倚」的辦報理念。而驅使筆者決意深入研究梁啟超與查良鏞的關係的,亦是來自轉載於灼見名家的一篇〈梁啟超致海外留學兒女的信〉(2014年12月20日刊)。之後灼見名家不斷刊出多篇具真知灼見的名家的鴻文,當中亦有很多關於梁氏一家和民初的名人逸事。這些文章都是鞭辟入裏,趣味盎然的大作,對筆者的研究幫助甚大。
緣份之下,筆者得知同行前輩關偉良先生與灼見名家社長文灼非先生是合作多年的夥伴。而筆者又一直奢望有朝一日能把文章發表在具公信力的傳媒所設立的平台上,於是鼓起勇氣請求關先生向文先生介紹筆者的研究成果。幸而如願以償,真的得到兩位先生支持。他們兩位都敢於接受筆者提出的那些前所未聞的,甚至有如西毒歐陽鋒般,以逆轉經脈來鍛鍊《九陰真經》的武功,以致上下顛倒、左右易位的瘋狂想法;最後得文灼非社長「廣開言路」,《射鵰解謎》專欄便得以問世了。
關偉良先生是香港印刷業的翹楚。他獨具匠心,對產品素質的要求極高。他的公司屢獲殊榮,多年來取得多項國際獎項;關先生對提升香港印刷工業技藝的地位貢獻良多,是筆者景仰的前輩。筆者認為,一部書自然裝載着一個或者多個故事,而能使之以完美的狀態面世的整個過程當中,又必然包含一個又一個的好故事。顯然,關先生就一直在成就故事中的故事,可見他也就是一個如小說家一樣會講故事的人。這樣會講故事的關先生居然不嫌筆者的拙作,竟一口應承為筆者印製書本;這不就是一種大俠助人的精神嗎?所以筆者就封他為印刷大俠了。
當大家翻閱拙著時,從封面到內頁都應該會感覺到一部好書應有的觸感。但若讀者認為書中內容枯燥乏味,又或者覺得筆者胡扯穿鑿,以致影響到讀者對書本製作的觀感,那就全然是筆者的過失,而那同時也代表筆者已經確實糟蹋了關先生偉然良好的匠心了。要是這樣的話,筆者是絕對不會砌詞辯解,而必然會一力承擔所有責任的。
當年某日,當筆者知道拙文有機會在灼見名家刊出時,筆者一方面喜出望外,但一方面又仿佛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因為筆者知道正如金庸把文壇轉換成武林那樣,灼見名家就是一個每日都在舉行高手雲集的華山論劍的文壇;筆者以新手的拙劣文筆,竟膽敢為文壇宗師立論闢謠,更要破解隱藏了60年的謎團。筆者擔心自己文句錯亂,語理不通,內容索然無味,致使讀者失卻興趣,甚至批評筆者胡說八道。這樣筆者便有負文灼非先生的信任和損害了報社的聲譽。當筆者惆悵之際,竟然又讓筆者與多年未有接觸的中文老師黃樹堅先生重聚。
文字大俠黃樹堅老師
黃樹堅老師(黃氏)一直為捍衛粵語文化而付出無與倫比的心力。可能讀者會誤以為黃氏的研究與其他粗淺的,或者是專門拿一些怪文怪字來東拉西扯的文章工廠作品類同。筆者在此要懇請讀者注意:黃氏的研究方法別樹一幟,其論證之根據有時並不局限於粵語詞的字形,而是以古今音變之軌跡為基礎,然後上溯該字(詞)的源頭,找出該字(詞)的真身(本字)。他論證時所提及的相關讀音和字源都是有根有據,絕非坊間一般的研究可比。黃老師和筆者討論過《射鵰解謎》的大綱後,便二話不說為筆者梳理粗糙的文章,又處處指導筆者。用武俠小說的情節來形容,筆者便如得到武學高人灌輸內力,瞬間功力大增,滿懷信心,自覺可以下山去闖蕩江湖了。
可是筆者資質愚鈍,雖然得老師指點,但經過久久修練仍毫無寸進,文章始終不能通順達理。讀者若認為文中偶有佳句,都必定是經黃老師指教引導而出。而那些語理不通,古靈精怪的詞句,全然是筆者的老頑童心智,胡思亂想拼湊出來。筆者確實有愧於恩師的教誨,當然亦要一力承擔罪責。
文筆功夫之外,筆者在近年與黃老師共處並拜讀他研究粵語的論著之後,還發現,原來黃老師就是正在重演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工作。梁林矢志保護古代建築和藝術文化,當時被認為是沒有價值,沒有效益的。現在黃老師埋頭苦幹,不以譁眾取寵的方法來推動大眾進行保育粵語文化的工作。黃老師和梁林都是在為古老而優秀的文化獻盡心力。想不到筆者眼前竟會出現了一個活生生的英雄大俠,而其作為又竟然是梁林兩人風骨與志向在另一領域的體現。壯哉!黃樹堅老師,學生以文字大俠稱之頌之。
偵探大俠莫理斯
也是因為黃老師的粵語研究和他對筆者的協助所帶來的緣份,筆者竟意外地接觸到另一高人:偵探小說作家莫理斯先生。原來莫理斯也是金庸小說迷,他學貫中西,同時是精研柯南道爾偵探小說《褔爾摩斯》的專家;他更著有一部以晚清時期的香港為背景的偵探小說《神探褔爾,字摩斯》。拜讀過莫理斯的作品後,筆者驚喜萬分,莫兄經已把偵探和武俠揉合得渾然天成。莫兄的作品就是金庸一直推崇「融合中西」、「雙劍合璧」的最佳典範了!這亦為筆者解開了另一難題,很多武俠小說專家認為俠的意義只囿於中國人的思想,西方只有騎士精神能與之比較。但偵探的意義經莫兄的作品詮釋後,筆者既明白也讚同當偵探亦是行俠仗義的一種方式這個觀點。以理性和科學的方法去破解謎團,為寃案揭露真相、緝拿真兇,鎮惡懲奸,伸張正義,這不就是俠義精神的體現嗎?
奇緣之上再添奇緣,這樣便使筆者想到金庸在《射鵰英雄傳》裏也已有運用偵探小說的手法。與莫兄討論和搜查過多項線索後,大家有以下結論:金庸在《射鵰》內,已用「調轉」的方式向柯南道爾致敬。發覺大家所見略同之後,莫兄不但鼓勵筆者繼續探索,更答應為拙著撰寫一篇推介文章。貴為偵探小說作家,並且已經對筆者多所啟發的莫兄,竟願意扶筆者這個無名小卒一把,這樣的俠義精神真令筆者不得不封他為「偵探大俠」了!
筆者原先以為發現金庸把梁氏一家事跡寫入《射鵰》小說之中,已是完成了解讀工程。可是,得到黃老師和莫理斯的提點,以及由他們的行徑帶來的「煙士披里純」(即Inspiration,梁任公語譯)之後,筆者就醒覺到,原來筆者只是仍然在起點徘徊;金庸深藏在《射鵰》小說的意義又豈止於此呢?黃老師對語言被權力操縱的質疑、莫理斯探究真相的偵探故事,這兩大元素都被金庸囊括在《射鵰英雄傳》要傳達的信息之中。筆者既然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小說偵探,又發現面前有一更大的謎團需要破解,就不應再停留在「遙望彼岸」的地步了;因此筆者決定為此再整備行裝,揚帆出海繼續解謎之旅。這也就是《射鵰解謎》將會有下卷的原因。當然,這就意味筆者又要請一直幫助筆者的灼見名家編輯部仝人一再容忍筆者三心兩意,稿件一改再改的煩擾了。在此筆者懇請他們各位再次多多包涵!特別要感謝編輯部黃晨曦小姐,她亦為拙著寫了一篇簡介。她為簡介所起的標題「射雕英雄思成寇,武俠仁義徽音留」着實恰到好處,令拙作生輝不小。
還要感謝筆者的同輩朋友譚兄。譚兄經常以唱反調的方式來提醒筆者不能孤芳自賞,自以為是。筆者和譚兄論證,就似是《新中國未來記》中的黃李駁論,雖然大家意見相異但又不損害感情。譚兄不厭其煩地敦促筆者以更嚴謹的態度核實獲得的證據,是難得的友誼。
最後,必定要感謝筆者衷心敬佩的同年同學吳偉龍兄。他是第一位願意聆聽筆者喋喋不休發表謬論的人。吳兄以他的專業精神,耐心地協助筆者踏出第一步,把筆者雜亂的資料整合成文。若沒有吳兄在筆者混沌時期的幫助,可能筆者只能把這些發現收藏心底了。必須一提的是,《射鵰解謎》這個簡短精準的書名,也是和吳兄研討之後才定下來的。
筆者以如此另類的角度去剖析金庸小說,對很多已有持有定見的讀者來說,可能是一時之間難以認同的,所以確實曾經引起過爭論,帶來過衝擊。筆者因而有時都有形單影隻之感,幸而得到上述幾位高人的信任,和一眾好友的鼓勵和鼎力相助,使筆者知道吾道不孤,信心溢滿而決心再闖難關。
梁啟超、梁思成與林徽因等事蹟在《射鵰解謎》下卷中續有敘述。
「誰是大英雄?」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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