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說四:《周易》中的卦──反映家庭成員組合的八卦

卦是由爻組成的。基本的卦(八卦)是由三支爻組成,重疊之後的卦(六十四卦)是由六支爻組成。《周易》既已固定為三支爻和六支爻,我們便由這裏談起。

卦是由爻組成的。現在所見,基本的卦(八卦)是由三支爻組成,重疊之後的卦(六十四卦)是由六支爻組成。在出土文獻中,曾發現由四支爻組成的卦。不過,《周易》既已固定為三支爻和六支爻,我們便由這裏談起。

三支爻組成的卦,稱為經卦。首先,為什麼經卦由三支爻組成?傳統的說法是,三支爻,分別代表天、人、地。上面的一支代表天,下面一支代表地,人處天地之間,由中間一支代表。這顯然是儒家思想中三才論的另一個版本,不過,把人置於天地之間,與天地並列的想法很有意思。人在三者之中,地位並不低於天,因為人不必是天的創造物,也不低於地,因為人並不是地的附屬品,相反,人處天地之中,能以他的德性體現天理,能以他的勤勞智慧,利用長養自然界的事物。這種能肯定人的價值的想法,便在解《易》者把經卦的三支爻視為天人地之上體現。

不過,既然我們見過四支爻的卦,說不定也有由五支爻組成的卦,那麼卦為甚麼由三支爻組成,也不必有什麼特殊的意義。車子是四個輪子的,但我們也有一個輪子的車,兩個輪子的車、三個輪子的車,以至不同數目的輪子的車,只不過,四個輪子的車是最常見的,用途最廣泛的,適應度是最廣的。同樣道理,三支爻的卦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六支爻的卦,已能適應卦占特定範圍內的需要,便固定下來,不再變化,亦不必用其他形式的卦,僅此而已。

爻分陰陽,卦由三支爻組成,23 = 8,只有八個組合,不能多也不能少,這就是「八卦」,沒有什麼所謂玄妙的道理在其中。太簡單了,不能滿足易學家的聯想欲,便有了下面一個很人性化的聯想。

「八卦家庭」如何產生

三支陽爻組成的乾卦,三支陰爻組成的坤卦☷,是最基本的兩個卦,其他六個卦都是它們生成的。

陰陽相交才能起生成的作用。我們把「乾」「坤」看成父母吧!乾卦的一支陽爻進入(取代)了坤卦的最下一爻,得到了一個的卦形,「震卦」,是長子。同樣過程,一支陽爻進入(取代)了坤卦的第二爻,得到「坎卦」,是次子。同樣,陽爻取代了坤卦的最上一爻,得到「艮卦」,是少子。

反過來,坤卦的陰爻也可以依次進入(取代)乾卦的陽爻,得到 「巽卦」,是長女。「離卦」,是次女。「兌卦」,是少女。

這樣,一個「八卦家庭」便生成了,一對父母,六個子女。這個「家庭」很具象地表現了《繫辭傳》中所說:「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兩儀是指父母(陰陽),四象是指父母子女(老陰、老陽、少陰、少陽),八卦是指父母和六個子女(少陰分為長女、次女、少女;少陽分為長男、次男、少男)。不過,《周易》到底是一本卜筮的書,因此《繫辭傳》跟着就說「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業」,八卦不是家庭計劃指導會的標誌,而是術數專業的標誌。

太極、兩儀、四象、八卦的關係,見下表:

至於六畫的卦,稱為別卦,就是把八卦除了自身重疊外,還和其他七卦重疊。用簡單的乘數來算,就是8×8=64 ,沒有甚麼玄虛。六十四卦是各有名字的。八經卦自我重疊,仍用原來的名字,如乾卦疊上乾卦,仍叫乾卦,坤卦疊上坤卦,仍叫坤卦,其他的五十六個卦,各有名字。易卦的名字,往後會逐一詳細說明。《周易》中 六十四卦的排序,也是固定的,在十翼中,有一篇叫《序卦》,專門講這個問題,往後會作簡介。

布裕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