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力球，擊球力度愈大，反彈力就愈大；高速快車撞牆，牆固然毀爛，但車也會毀爛不堪，甚至車毀人亡。這些都是顯淺的道理。
所以，聰明的政治家面對政治鬥爭時，都會考慮怎樣傷人而不傷己，或把自己的傷害減至最低。可惜，中國政治卻着重考慮「虛」的一面，而把「實」的一面棄如敝屣。於是，也許傷了人，但可能更傷自己。
以官方最近搜查《蘋果日報》為例，容或官方有其依據，但即時的最大效果就是令絕大部分市民感到，這是地道的政治打壓。官方以為有法可依，但在市民心中，很多都是惡法、為達到官方的政治目的而製造出來的法律。這種形勢合乎近期建制圈中的一句話──有關方面要求：「有什麼要走過的程序？你們替我走過去。」建制派對此也有怨言，但卻不知道這個要求是真是假？是誰發的？但在慣性反應之下，他們也努力「依法辦事」，因為法律已替他們鳴鑼開道。
蘋果樹被壓，甚至可能被斬
可是，這一壓，就像地殼的板塊變動一樣，壓出很多高山，原來的平地可能陷入深海。且看，「蘋果樹被壓，甚至可能被斬」，人人就搶購蘋果，甚至搶救蘋果樹。這種動力不是蘋果樹自己希望受到打壓而出現的，而是傻頭傻腦的農夫拿起電鋸，從而引起更多大自然愛好者的挺身維護。
或許，農夫最終可以鋸樹，但他的農莊將會遇到更大的杯葛。農夫說：「我頂得順。」但一棵蘋果樹倒下，將出現另一棵蘋果樹，或者香蕉樹、芒果樹、荔枝樹，百花齊放，千樹成林，問你點頂？
眼前光景令我想起1967年港英政府的高壓。他們打壓左派和親共傳媒，結果壓出了很多「蚊報」、手抄報、口傳報；我們一群小孩子也抄得很投入，我的字體寫得很工整，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眼前還有一點令我感到似曾相熟。警方深夜登門拘捕周庭時，據報是撬門而入。1967年，港英的警察同樣是深宵登門，拘捕承印親共刊物的翟暖暉，也是帶備鐵鉗。翟公後來對我說，凌晨時分帶鐵鉗上門，到底是兵還是賊？
總之，物理學的原理也經常在政治上體現出來，關鍵是你懂不懂？還是懂了也要明知故犯？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