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現在到美國總統選舉的三個多月時間,應是中美關係乃至國際政治最危險的時期。
危險出在特朗普政權,一是特氏的選情惡劣,為求連任,會不惜一切手段。部分理由是他害怕連任失敗後,會被法律追究他的不法行為,部分原因是特氏背後的極右派擔心他落選之後,便無法把持國政,推行極右的政策。
二是特朗普政權沒有政治倫理道德,不顧國家整體和長遠利益,行事沒有誠信,一派政治無賴作風,不顧後果。特朗普投機牟利,他背後的極右派卻是政治意識形態極端,目標是把世界按照他們的政治主張改造,當然是樹立美國的全球霸權。
但更令人警惕的,是要求世界各國人民的生活方式也要依從美國,排除任何不同方式。美國國務卿蓬佩奧近日公開把中美之爭定性為政治與生活方式正確與錯誤之爭,回復到當年美國與蘇聯正邪之別的冷戰。特朗普政權之重啟冷戰,不僅是要推翻中國,要中國依從美國的主張生活,更加號召其他國家參與圍堵、制裁、攻擊中國,是希望全球發動。這種純粹政治意識形態的口號,全無任何美國正確、中國錯誤的具體可信的證據,只差沒有說美國代表上帝奉天行事,便是翻版中世紀十字軍東征,以往是對付回教國家與回教徒,現在用以對付中國、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
或許特朗普及其極右派勢力不代表美國精英與廣大的人民,但他們正騎劫了美國政權,控制美國的國家機器,包括戰爭機器(常規軍隊與不常規的情治系統)。美國的民主政制孕育出這樣的極右派怪物,卻似乎沒有足夠的機制來予以約制,他們可以用現有的權力,不顧美國和國際的政治倫理道德,先下手為強,以打擊、攻擊中國,爭取美國民粹無知的愛國主義、種族主義來奪取大選勝利,以便再四年當權肆虐。
這三個多月裏,特朗普政權對付中國的方法會是層出不窮,不管中國怎樣反應,強烈反制也好,忍辱負重也好,對華攻擊也是一樣,選情愈惡劣,手段會愈卑鄙無賴。最關鍵是會否開戰,特朗普政權會否作政治豪賭,把美國國運、世界和平付諸個人利益的賭博?美國的所謂文明、民主政體,有否能力將之抑制?
因此,中國便要作最壞的打算和準備,可以外弛內張,備戰要加強,作戰不同方案要就位。一方面堅守原則,可反制,但不主動出擊;另一方面,聯繫國際和平力量準備對付美國的侵略,暴露美國政權的醜惡,最後是等待美國放棄特朗普。
中國不願有冷戰,但美國怎樣呢?
海內外不少人反對中美冷戰,怕的是破壞世界的和平與發展,這是良好的願望,但殘酷的現實政治從來都不按人們良好的願望行事。
中國不願有冷戰,但美國怎樣呢?美國大多數人相信也不願,但美國政府被挾持,美國媒體也被操縱,都是用妖魔化中國、妖魔化中共,來作出各種無理無賴的攻擊。新冷戰宣言是美國政府發出的,全是沒有根據的政治極端意識形態的言詞,不講道理,不講法治,不講國際法律倫理。
美國政府不講道理,因為它自知無理,也不願意找道理來支持它的政治政策。它只是蠻橫地訴諸狂熱的反共、反非白人的種族主義,借助美國社會裏狂熱的基督教思維,返回到上世紀五十年代歇斯底里的麥卡錫主義。有着這樣的美國政府,美國怎會不再掀起對華的新冷戰呢?
或許可以把這樣的惡劣政治發展,歸咎於特朗普及其極右派的領導班子,也還可寄望他於11月的大選落敗。然而,美國的政治文化在2016年捧出特朗普,雖然普選票數不夠,還可當選,顯然美國的社會與政治有一定支持特朗普及其極右勢力的力量。特朗普政府近月極力妖魔化中國,肆意攻擊,也是為了發動美國內部廣泛的反共、種族主義,以至借宗教掩飾的法西斯主義。在新冠肺炎疫情打擊和反種族主義抗爭下,美國社會已嚴重分裂,政治趨於極端。特朗普未必不會重演2016年的例子,票數不足卻以按州計算的選舉人數目當選連任。
特朗普連任之後,會否如內地一些人的估計,得償所願後改變政策,改以培植他家族的政治和經濟利益為主,在內政外交方面轉為溫和?抑或是他已被極右派勢力挾持,一如小布殊總統當年受軍火商、石油勢力慫恿那樣,不惜更極端,或許未必如侵略伊拉克那樣進攻中國,但會全力推行新冷戰,逼壓、制裁、封鎖中國,以對付中國來帶動美國以至全球政治走向極端霸權和排除異己的極右戰略?
後者未必不可能。至少,近幾年特朗普的執政已替美國極右派的全球戰略建立了理論、組織和政策的基礎。特朗普及其家族是沒法挑戰極右派勢力,他若連任,靠的是極右派的組織和政策、政治宣傳,當選後他能擺脫極右派勢力嗎?
特朗普若連任成功,中國與世界面對的是美國霸權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進一步挑戰,冷戰難免,戰爭亦難免,中國與世界是否坐以待斃呢?舊冷戰蘇聯崩潰是出現戈爾巴喬夫、葉利欽等大批高官的賣國,新冷戰又會如何?
原刊於《東方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