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六四」過了31年。今年「六四」的燭光晚會，被官方以「防疫」和「限聚令」的藉口卡住脖子，也許出現31年來第一次中斷。不過，悼念「六四」，常人有責。相信很多市民也會用自己的方法，表達對「六四」的哀思；即使沒有什麼行動，也在心裏另有一番感受。畢竟這是一場震驚天地、慘絕人寰的浩劫。
日前，我再次參觀支聯會的「六四」紀念館，負責導賞團的工作。場內有一件展品，令我眼前一亮。那是一個黑色的袖章，也可以作頭帶之用，上面有四個大字：「痛心疾首」。這就是我多年前送給支聯會的「六四」實物。
當年我長駐北京採訪，親歷了「八九民運」和「六四事件」的整個過程，後來還成為唯一被官方在「平亂報告」中點名批判的香港記者。由那時起，我不得國門而入，前後延續11年。那一種「有家歸不得」之痛，至今猶在。不過，跟那些身陷囹圄、家散人亡的民運人士相比，我算是幸運得多了。
有人問我：「港版《國安法》推行在即，為什麼還要搞導賞團？」我心平氣和地說：「沒什麼。只因為眼前正是一場遺忘與反遺忘的比賽，而我又是『六四』的見證人，所以我沒有任何推卸責任的理由。」
令人痛心疾首的畫面接踵而來
細看展品，有很多熟悉的人和事，如今想來，仍是「痛心疾首」。這四個字，見於當年我工作的報社的「開天窗社論」。本以為經過一段痛苦的日子，人們不須再痛心疾首了；可是，到了今天，痛心疾首的感覺比當年還要沉重。去年年中開始的「反修例運動」，到最近的港版《國安法》，令人痛心疾首的畫面接踵而來，真有點像「六四」前的日子。
每念及此，心裏馬上祈禱──千萬不要出現「六四」的鎮壓，所有暴力場面也不要出現，中華民族的悲痛不能再像夢魘一般纏擾着每一個中國人了。
順道一提，官方不想看見「六四」燭光晚會，支聯會於是提出遍地開花，讓燭光亮遍港九新界。不過，大家必須小心火種，以免引起火警，也要預防其他有意無意的事故，讓人抓住話柄。眼前，傷心不忘「六四」事，小心駛得萬年船。珍之！重之！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