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人算不如天算，天下沒有十拿九穩之事，最近有一事驗證了這句話。
有一個學生原先計劃暑假後去美國念書，沒想到疫情一來，去不了了。如今就算疫情過去，學校也不太可能給她獎學金，因為連麻省理工學院這種名校都凍結聘任，校長甚至減薪來節省開支。她很後悔沒一畢業就走，最近變得像特朗普一樣，開始怪罪別人害她出不了國。
這是種很不健康的心態，當我們怪罪別人時，會用負面的眼光放大別人的一舉一動，而且抱怨的話說多了會沒有朋友。人生路很長，牡丹雖好，還要綠葉襯，人需要貴人相助，所以決定找她來談談。
我勸她別怨天尤人，人生沒有回頭路可走，即使當時去了美國，現在獎學金沒了，也可能要回來。既然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何不隨時準備好接受無常。
災難改變了倖存者的觀念
人類史上，天災人禍從來沒有斷過，如果沒有瘟疫，也有水災、旱災或蟲災。每次災難都會死很多人，但是它也改變了倖存者的觀念：人偏向守成，不喜歡變異，只有在安全網被打破時，才肯求變。
例如以前覺得上班一定要去辦公室，現在發現不進辦公室也可以工作：文件可以傳真，溝通可以視訊；以前一大堆會議非開不可，現在不開那些會，事情好像也沒耽擱到。
教育方面更是。雖然網絡上有很多磨課師（MOOCs）的課程，但是人還是不習慣在網絡上學習，現在各大學停課，只好遠距教學。師生固然因缺少互動，成效不那麼高，但至少改變了教與學的觀念，以後的課堂會很不一樣。
疫情更讓這一代的年輕人看到環境在未被污染前的模樣：廢氣少了，空氣就乾淨了，印度北部的居民第一次看到200公里外的喜馬拉雅山；一個在武漢住了4年的美國人一直以為武漢沒有鳥，現在發現不但有，還很多；遠洋的郵輪停駛後，海洋安靜了，鯨的壓力荷爾蒙降低，繁殖容易了。
沒有疫情，人不會停下來思考這一切，包括瘟疫，都是人的自作自受。只有改變環境觀念，人才有生存空間。
瘟疫是禍，若能因此檢討自己，它是帶來轉機的福。我告訴她，把握現在，期待明天。學問本是隨時隨地都可以追求的，不必沮喪。
原刊於《天下雜誌》，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