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中科大同濟醫院專家:新冠肺炎適齡男康復者宜做生育力檢查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李豫峰教授團隊的推測:由於SARS感染可導致睪丸出現嚴重的免疫性損傷,而新冠病毒與SARS病毒高度相似,所以推測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

3月12日下午,多家本地傳媒報道指湖北省政府網頁科普欄目上載的「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文章被刪,文章引述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李豫峰教授團隊的推測──由於SARS感染可導致睪丸出現嚴重的免疫性損傷,而新冠病毒與SARS病毒高度相似,所以推測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同日下午及晚上,在谷歌搜尋器搜文章標題會被連結到頁面錯誤信息(見圖1),被刪文章現時仍能在主流傳媒如第一財經及鳳凰網等如常瀏覽。同日晚上9時,大陸網媒澎湃新聞聯絡同濟醫院跟進,醫院發言人指新冠病毒可能造成睪丸損傷的推測有理論依據,正在進行研究,現時尚未進入臨床階段,發文目的主要是提醒患者治癒後做生育檢查。(註1)

圖1:按「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一文在湖北省政府網站連結會出現錯誤信息 。   (圖片來源:湖北省人民政府官網截圖)
圖1:按「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一文在湖北省政府網站連結會出現錯誤信息 。 (圖片來源:湖北省人民政府官網截圖)

華中科大同濟醫院3月10日發表: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在2018年度中國醫院排行榜的全國綜合榜排第8位(註2),而李豫峰教授為該院生殖中心五位主任醫師之一,擔任中華醫學會計劃生育分會全國委員,專注生殖內分泌、男性和女性不孕症等研究。(註3)

「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相關內容可追溯至騰訊大楚網3月10日上載內容(註4)(見圖2),指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生殖中心李豫峰教授團隊建議:感染新冠肺炎的適齡男性在康復後應進行生育力檢查。報道指李教授團隊推測:「儘管目前尚無研究證實新冠病毒感染是否損傷睪丸及影響男性生育能力,但新冠病毒與SARS病毒高度相似,其感染入侵細胞受體相同,即ACE2。儘管未在睪丸中檢測出SARS病毒,但SARS感染仍可導致睪丸出現嚴重的免疫性損傷,引起睪丸炎,並造成生殖相關細胞廣泛破壞。所以從理論上推測,新冠感染可能造成睪丸損傷,影響精子生成和雄激素合成。精子生成受阻會影響男性生育能力,嚴重者可能導致男性不育;雄激素不足會影響男性第二性徵和性功能,降低生活質量。」

確診男性康復後如計劃生宜檢測精液及激素水平

故此建議李教授團隊建議:「對於有感染病史的男性,尤其是有生育需求的男性,最好在康復後進行精液質量和激素水平等生育力相關檢查,以便及時發現問題儘早處理。」

3月10日,關鍵詞「不育症」在百度指度為270,較之前一天的160急增六成,亦是「不育症」在過去半年指數中的最高日,可以理解為當日搜索及關注「不育症」的網民明顯較以往高。(見圖3)

圖2:3月10日早上華中科大同濟醫院專家的推測已被大陸傳媒報道。 (來源: 騰訊大楚網新聞截圖)
圖2:3月10日早上華中科大同濟醫院專家的推測已被大陸傳媒報道。 (來源: 騰訊大楚網新聞截圖)

圖3:3月10日「不育症」關鍵詞的百度指數急增六成。
圖3:3月10日「不育症」關鍵詞的百度指數急增六成。

2月:南京醫大、華中科大、武漢大學就新冠肺炎與腎功能損傷預測不一

在3月上旬多個大陸傳媒報道指專家建議新型冠狀肺炎患者須定期監測腎功能,但對於新型冠狀病毒會否引致急性腎功能損傷有不同看法。報道一般分別引述南京醫大、華中科大、武漢大學在medRxiv發表的論文結果:

「南京醫科大學附屬蘇州醫院王建清研究團隊在預印本網站medRxiv上發表論文稱,他們回顧了最近3項針對這類患者臨床特徵的研究,研究結果顯示,約有3%-10%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腎功能出現異常,包括肌酐或尿素氮升高。此外,還有7%的新冠肺炎患者出現急性腎功能損傷。

隨後,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腎內科徐鋼、葛樹旺等研究人員合作評估了武漢市住院治療的COVID-19患者尿液分析異常和腎功能不全的患病率及其影響,相關研究發表於2月20日預印本網站medRxiv。他們的研究結果也顯示,入院治療的COVID-19患者腎臟損傷(血尿、蛋白尿和腎功能不全)患病率很高。

不過,2月25日,武漢大學人民醫院龔作炯、李艷課題組在預印本網站medRxiv上發表了一篇論文卻認為,新冠病毒不會明顯引發急性腎損傷。他們分析了1月14日至2月13日於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收治的116例新冠肺炎確診患者的臨床資料,結果顯示111例無基礎腎病的COVID-19確診患者中,12例(10.8%)和8例(7.2%)血尿素氮或肌酐輕度升高,尿微量或1+蛋白。」

山東大學附屬生殖醫院醫師解讀:臨床研究後才能判斷

山東大學附屬生殖醫院執業醫師許超醫生在知乎討論區提出兩點解讀(註7),上述南京醫科大學的論文,以及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論文都是:一、「利用學術界已經發表的一些結果或者數據庫中的資料進行再分析,所得出的結論也是一種推測,並沒有臨床資料驗證結論的準確性。」二、「這兩篇論文都是發表在預印本網站,沒有經過同行審議,不屬於正式發表,所以暫時只能說是作者的一種觀點,至於學術界是否認同這種推測,還需要驗證。」他認為「新型冠狀病毒能夠影響睪丸」是根據現有實驗室數據的合理推測,但是「缺乏臨床數據證明這種推測的準確性。至於是否會影響男性生育力,也許要對感染者進行臨床研究之後才能判斷。」他亦解釋那該兩篇論文能夠指出睪丸作為新冠病毒潛在攻擊靶點的可能性,對日後的研究有一定指引作用。

註1:澎湃新聞 – 新冠病毒或致睪丸損傷?武漢同濟醫院:有理論依據,還在研究

註2:中國醫院排行榜 2018

註3: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院生殖中心

註4:騰訊大楚網  –  同濟專家提醒:感染新冠肺炎的適齡男性應進行生育力檢查 (3月10日,早上10:55)

註5:SDUIVF許超醫生 – 新冠病毒到底會不會影響男性生育力?看這一篇就明白了!

徐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