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履新的中聯辦主任駱惠寧是臨危受命,初步看來,他被中央看重的原因,相信是他出任青海和山西兩省省委書記期間,在領導「止暴制亂」和「地方肅貪」的表現,以及他在執行上述工作時「與國家安全部門合作」的資歷。由是以觀,這是否展示中央會在香港持續其「過硬」的政策和路線,對於爭取民主和人權尊嚴香港市民和年輕人,看來有需要對駱惠寧的背景作出更深入的認知。
青海省同仁縣的20種「涉藏獨」活動禁令
首先必須明白,對於北京中央政府而言,「藏獨」問題及其直接影響範圍,不僅限於西藏境內,藏傳佛教的影響,包括廟宇和信徒的分佈,更是廣至於青海、四川、甘肅和內蒙等省份,駱惠寧自2003年出任青海省委副書記(時任書記為現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紀委書記趙樂際)至2016年最後出任該省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期間,他一直長期在青海擔任領導要職。
特別是在2003年至2016年出任省委書記、主政青海期間,青海曾爆發多起嚴重藏民抗爭事件,數十僧侶以自焚方式抗議當局的高壓政策,藏區學校師生集體到政府大樓外示威遊行,事件都在當局鎮壓下被化解。當中,最能展示駱惠寧在這方面的嚴勵手腕的是在2015新年期間,青海省政府就同仁縣當地派大批軍警採取高度戒備,包括包圍同仁扎西奇寺,嚴防當地僧俗藏人自焚或示威事件的發生。
與此同時,據外電(自由亞洲電台)報道,當局為加強在同仁縣境內的管控措施,下發《屬於帶有藏獨性質的20種違法行為》文件,還嚴格限制藏民的行動自由。該報道並指,該等被指為「屬於帶有藏獨性質的20種違法行為」,包括:
・懸掛「藏獨」旗幟、張貼標語、散發傳單和發表言論;
・創作、繪製、出售和發行具有分裂主義及民族極端主義思想的書籍、圖畫和音像;
・以「保護母語」、「保護生態」、「開設掃盲班」等為藉口建立非法組織,展開非法活動;
・以「語言平等」、「食品安全」、「保護動物」之名非法集會、遊行,並組織、煽動和帶領他人展開類似非法活動;
・通過QQ和微信等網路下載收聽、收看、傳播涉及「藏獨」內容的信息、圖畫和視頻,或者發送破壞民族團結的信息、散播謠言、製造社會混亂與民族矛盾,一旦收到涉及「藏獨」內容的有害信息,即使尚未轉發,但收藏在手機和電腦裏,或者看完仍不刪除還讓他人看到;
・通過煨桑(註:用松柏枝焚起的靄藹煙霧,是藏族祭天地諸神的儀式)、念經、放生、點燈等方式為自焚者祈禱並向其家人慰問;
・與境外民族分裂勢力保持通聯;
・不服從涉藏維穩決定,在他人煽動蠱惑下抗議政府;
・節日與法會期間,在寺院或公共場所公開唆使及組織他人聚集念誦《十四世達賴喇嘛長壽祈願文》活動;
・舉行宗教或民俗活動時,唆使及組織他人聚集為十四世達賴喇嘛煒桑、點燈和念誦祈願文;
・迎合境外西藏獨立分裂滲透活動並慶祝其節日,強制他人「講純正藏語」、阻止「屠殺或買賣牲畜」、強迫「放生」等。
報道又引述消息人士說:「自2015年初開始,當局再度派遣工作組召集藏民開會,要求藏民擁護各項政策、反對分裂主義。而這次當局下發的文件,其實是一個拘捕和監禁藏人的通告」。
青海、山西兩省「地方肅貪」經驗
習近平2012年上台後打貪,隨着青海省會西寧市一把手、市委書記毛小兵因西部礦業上市受賄事件遭職工揭發,被判無期。與此同時,山西省官場和地方的大小違法開採和「黑磚窯」事件,礦主從販賣人口分子購買遭綁架的民工,童工,將他們關押在各個窯場,強逼他們從事極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動輒暴力毆打,致殘、致死。案件被媒體曝光,引起輿論極大公憤,眾多高官落馬。2016年,駱惠寧臨危受命,接任山西省委書記,在平息事件同時,協助習近平剷除令計劃餘黨,可參閱其他相關報道,不贅。
與安全部門合作的歷練,「黃土地文明」與「海洋文明」衝突
不論處理藏民抗爭或策動肅貪運動,駱惠寧都要和安全部門合作。香港中文大學客座教授林和立認為,在中共眼中,西藏、新疆、香港及台灣問題性質類似,均是反對中央或中共管治的「少數民族」或「邊疆治理」問題。
習近平在考慮新人選以替換王志民時,必然是重視人選所擁有的資歷,是否能助他推展相關政策,從駱惠寧的資歷來看,我們難於預見中央會對香港採取懷柔措施。
事實上,從駱惠寧的資歷以至他在首日接見香港記者時所表現的風格,散發着的是深厚的「黃土地文明」,特色是以我為主,由上到下,這與香港以普通法為主、重視普世價值的「海洋文明」,會否產生衝突或能孕育新的融合,在現階段,只能再等待新的發展,新的觀察,但時間和時機,卻是刻不容緩,更不能容許絲毫錯誤。
延伸閱讀:
《國家的疆域與邊疆》
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中國邊疆治理及邊疆治理理論研究》課題組的重要研究附屬成果之一。
主編:周平
出版社: 中央編譯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7
原刊於眾新聞,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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