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te How To Write 寫怎樣寫

現在坊間有個對香港亂局的說法:如果中國企業的科技與財富水平仍低於香港,這場動亂不會立即發生,鄧小平設計的50年不變,應該可以順利到達。

我一而再向朋友、粉絲、讀者表達過,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勢失智,每天早上將「你打我/我打你」的消息在手機上傳,保護不了朋友不特止,更直接的是令朋友/接收者心緒不寧。那些什麼叫大家廣傳,起底一家大小的,由不支持以至打倒的信息,九成是卑鄙到極致,簡直要打落19層地獄!就算明太祖如此兇殘,亦只不過是誅大臣藍玉十族,廣傳者的行為,比明太祖還要狠,距離種族清洗不遠。若見到有人出這類貼文,應該要勸止,最起碼不加以助紂為虐,像加入寄連環信行列這般低智。

為了身體力行表達筆者自己沒有失智,更要能像陶淵明般: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筆者繼Think How to Think「想怎樣想」,Learn How to Learn「學怎樣學」,Act How to Act「演怎樣演」,再下一城,來個四重天級的Write How to Write「寫怎樣寫」:

西企輕學習,速死亡

80年代開始,商學院知道「學習」的重要,開始向企業推廣其重要性,並指出乃不可或缺的功能。可惜打工仔行政總裁充斥的美國商業社會,99%所採取的是急功近利法,反而企業主害怕覆亡會更願學習,本來所謂機構學習,是由行政總裁開始自上而下推行的,但打工仔總裁一般來個聰明推搪,將學習這個重擔,推到去人力資源部的培訓經理頭上,將培訓經理的頭銜,一夜間改變為學習經理,或者是學習與知識經理,但執行上仍是句老話「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學習與培訓變了「刑罰」,用作對中下層的另類虐待或洗腦,整個做法輾轉流入中國,甚至糟糕到以前的東莞桑拿女郎一聽到培訓就想哭,原因是被客人投訴後,馬上會被編排去培訓,即是不能出場搵真銀。這個上等人不用學習或培訓的怪風氣,結果連累西方的老企,九成以上煙灰飛滅,輸了給誰呢?大家都懂得說Fang,Fang後面是什麼人呢?即是老企輸給大專院校裏的學霸:如朱克伯格、馬斯克。

如果沒有你

中國的企業則不同了,因為是新興商業國,「刑」是可以上大夫的,即是無論創辦人、行政總裁及董事都樂意培訓,一眾避過了這場世上新人換舊人的西方世界浩劫。但這堆東方人開始老的老/退的退/死的死了,如馬雲退了,馬雪征死了,追思/懷念/傳記/紀錄片等等的輓曲出台了,媒體上的「數風雲人物,還看今朝」,「煮酒論英雄」,「怎樣才算爭氣」類的內容相繼出現,但看來看去,湯底仍離不開網絡內的流水賬,浮面泡沫的塗脂抹粉比郭沫若的下筆更難看,看完之後,仍然對崛起真相,單一成功因素不明,要將這些不世高手,高清地突顯出來,下筆能寫出勝人一籌的人物誌?其中一個關鍵,就有如一首名曲《如果沒有你》,後面的隱喻是:沒有這人物,世界會變成怎麼樣?那就會容易辨別高下,如世界上沒有這個馬雲,會有那一個馬雲?或者更多個馬雲?

《如果沒有你》的寫作標準不容易達到,但高端知識分子,已開始懂得用次一級「誰跟誰」的思考:蔡崇信跟馬雲,如沒有了蔡崇信,馬雲可能出不了台!阿里巴巴在美國上不了市!結論是:馬雲易得,蔡崇信難求!再來一記宇宙性推論,上句是:「千金易得,一將難求」,續貂是:「萬金散盡,一相竟功」,所以諸葛亮比關羽加張飛還重要;耶律阿保機之於成吉思汗,重要性軒輊難分;周恩來之於毛澤東,如美片的好警察壞警察。將人物重新放置在另一機構,就有如科學上的酸性測驗,將蔡崇信轉置復星,假設與老闆化學反應正面,信任程度比阿里有增無已,相信今天的復星,就不會出現尾大不掉之局。現在坊間有個對香港亂局的說法:如果中國企業的科技與財富水平仍低於香港,這場動亂不會立即發生,鄧小平設計的50年不變,應該可以順利到達。

若假設這個命題是對的,那我們不妨再反過來問,是誰令到中國,提早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誰為中國的民企/科企奠定體制,通過黨國的監管,確立出一個政府容許的發展模式(雖然現在似走回頭路收緊中),再撇脫地問中國商貿發展史中,到底有沒有出現過一個坂本龍馬級的人物?日本人坂本龍馬(1834-1867)對當時的西方世界有平衡掌握,適切地引入可用結構,取代臨近崩潰的幕府系統,為日本新世界『明治維新』奠基,惜未竟全功33歲遇刺身亡,其功力師承留學過美國習海軍的勝海舟,他的故事本非家傳戶曉,但被名小說家Write How To Write級的司馬遼太郎弘揚過,之後更被Act How To Act的日本第一首富孫正義引為必讀,可見巨人後面,必定有連串的師傅,以及一波波的知識引入者。

原刊於《信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何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