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阮紀宏(聯合國際書院新聞副教授)
兩名美國大學生,唱了一首自編含有種族主義成分的歌曲,錄了一段9秒的視頻,被發現和舉報到大學的學生報紙,該報報道後引起全美轟動,大學立即開除該兩名學生,該兩名學生所屬的兄弟會組織被關閉,兩名學生其中一名公開懺悔。
反觀一群香港中青年,不分青紅皂白,在光天化日之下侮辱兩母女,及後他們所屬的學校沒有採取任何懲罰,泛民政黨雖然說他們的行為「不能接受」,但沒有徹底譴責的意思。我們整個社會對此事的回應,以及有些人在爭取的是什麼樣的民主,值得深思。
奧克拉荷馬州大學的兩名白人學生,是 Sigma Alpha Epsilon 兄弟會的成員(全國性組織,以希臘文三個字母作為兄弟會的名稱,以英文字母 SAE 作為簡稱),兩名學生在自拍的視頻中,手舞足蹈的唱着一首以童謠改編的歌曲,大意是 SAE 不會接受死黑鬼,你可以把他們吊死在樹上,但他們不可以跟我們同一伙。(歌詞中用的 nigger,是英文中對黑人最具侮辱的稱謂,主流媒體在轉述這個詞的時候都只用 n***** )。
美國不容忍種族歧視
這段自拍的視頻,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公開宣揚,只是被發現後被舉報到學生刊物,而學生刊物公諸於衆。學校發現後,校長馬上宣布開除兩名學生,並發表聲明說:這種種族主義及排外歌曲,為他人構成對抗的教育環境。大學為學生一個錯誤而剝奪他們接受教育的權利,是小題大做嗎?
從近期美國連續發生黑人青年被警察槍殺而沒有起訴警察,引起全國性的反對種族主義抗議行動看,大學的敏感反應是可以理解的,比較嚴厲的處分也是向學校其他學生以至給社會發出一個强烈的信號:對於種族主義的零容忍態度。
該兩名學生所屬的 SAE 也不敢怠慢,馬上宣布將奧克拉荷馬州大學的分支關閉,勒令他們馬上退還設備和設施。這個學生組織小題大做了嗎?該組織在過去幾年,接二連三的有成員發表種族主義的言論,他們果斷的决定也不難理解。
主流媒體對此給予大幅的報道,並組織訪談和座談,討論事件的成因與影響。媒體小題大做了嗎?
種族主義在美國陰魂不散,至今還是一個敏感話題。雖然黑人仍然受到結構性的歧視,但媒體的報道還是盡量客觀,組織訪談也一定邀請黑人組織發言。各種人權組織和民間團體,對於種族主義都會義不容辭的齊聲譴責,强力支持學校開除學生的决定。
犯事的學生表示明確的懺悔:「我對我的行為表示深切歉意,這是錯誤和鹵莽的,我對於參與唱這首歌和鼓勵他人同樣做是犯下一個恐怖的錯誤。」從聲明中可以看出,該名學生承認錯誤是毫無保留的,同時也沒有看到他質疑學校開除他的决定。
反水貨辱罵人 政黨鮮譴責
反觀香港的反水貨分子做了些什麼?他們在眾目睽睽和攝影機鏡頭面前,公然對一對母女辱罵,使用髒話、用詞激烈並帶有威嚇。而整個社會對此的反應是什麼呢?
泛民政黨普遍用了遺憾、痛心,而惜用譴責。
直接參與的熱血公民在所謂的道歉聲明中,說兩方面都不對,不能說示威者不理性。五十大板兩邊俱下,貌似公正,但問題是為什麼不強烈譴責欺凌者的野蠻行為?
泛民在批評示威者同時譴責警方,側重點還是在譴責特區政府責無旁貸。把特區政府以及警察拖下水更是轉移視線的伎倆,用意十分明顯,就是欺凌者並非罪魁禍首,而是示威者情有可原。
責不在他們而在政府?
道歉聲明還有一個邏輯,就是示威者之所以採取極端的手法抗爭,是特區政府壓制他們在先,他們只不過是合理反擊在後,而且激烈手段是最後的抗爭手段。意思十分清楚,責任不在他們,而是在政府,大有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文革遺風。
美國的 SAE 總部在得知奧克拉荷馬大學的分支出了問題,主動承擔責任和採取果斷行動。反觀香港的政黨政團,迴避責任,轉移視線。相比美國主流社會在處理敏感問題的做法與態度,香港的泛民實在有值得檢討的地方。先不論泛民不肯承認錯誤是否因為怕輸了氣勢會導致整個運動一蹶不振,問題是不肯直面問題的做法與態度,對整個泛民的後起之秀所起到的示範作用。
當天參與欺凌母女的不光是年輕人,但一個年紀輕輕的學生,竟然會認定一個拖着箱子的人就是走私客,在人家打開箱子說明後,他還提出:你這次沒有(走私)不能說明以前沒有,你沒有,你的同胞有。
這種邏輯混亂,把水貨和走私混為一談,可能是通識出了問題,但「你的同胞」這句話刺痛了很多中國人的心,這名年輕人不承認自己的國家民族,還對整個國家民族如此痛恨,香港的老師們、為政者,以及內地的官員,都要好好反省。
美國對於煽動仇恨的做法,主流社會都會嚴言厲色,因為他們知道,某些人的激烈行動會導致整個社會永無寧日,最後要為此付帳的是全體人民。而香港呢?雖然參與所謂反水貨的只是一小撮人,他們造成的後果是嚴重的,而最後要為此付帳的是全體港人,為什麼我們要姑息這一小撮人呢?
崇尚民主的同仁應該清楚,所謂我反對你但給你機會辯駁的意思,已經被這一小撮人濫用,你們以美國為民主領袖,人家在處理奧克拉荷馬大學種族主義事件的例子,值得參考。泛民總不能左手爭取民主,右手鼓勵反民主。
原文刊於零傳媒獨家評論微信平台,本社獲授權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