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球王胡國雄，於上世紀70、80年代風靡全港球迷，雖已離世數年，但在眾多球迷心目中，他依然是「永遠的10號」、香港近代最出色的進攻球員，是繼姚卓然、張子岱之後，最火紅的一位球王。他曾四奪「香港足球先生」，效力精工14年間，為球隊奪得超過40個獎項，並連續7年奪得頂級聯賽冠軍，這個紀錄至今仍未有球隊能夠打破。要細說這位球王的生平故事，與胡國雄相識超過40載的前精工領隊張遠是不二人選。
張遠是記者出身，於60、70年在《晶報》工作了差不多十年。「當時報紙對足球的報道主要有三類，一為球員生活動態，記者通常會到球會捕捉球員做訪問；二為賽前分析；三為球評。」張遠說，因為他曾投考足球教練班，對布陣及戰術都有一些心得，故在《晶報》專寫球評。「那時球市興旺，一間報館大概有6至7個足球記者，陣容龐大。」後來，他在《東方日報》的「波牛手記」（註1）及「綠茵居士」寫足球專欄，亦有在其他報章客串。
精工班主黃創山是張遠的中學同學。於1976年，黃創山找張遠擔任球隊公關（註2），主要協助發布球會消息。精工在1980年遠赴英國高雲地利集訓，張遠便順道到當地考取教練牌，回來後正式成為球隊領隊，除公關工作，亦要與教練商討排陣及統籌預備組球隊。1982年，他主力籌劃成立了「精工82球迷會」。雖然精工已退出球圈多年，但時至今天仍有不少活動如「元老賽」，事無大小，張遠都會從中協調輔助。2015年，胡國雄離球迷而去，張遠亦有協助發布各項消息及處理他的身後事宜。
張遠在加入精工前早已與胡國雄熟稔，是見證着他出身、拍拖、結婚、成為一代球星，到後來退休，以及較困難的晚期生活。是次憶述他的不平凡一生，張遠也不免有些唏噓。
從卜公的「大頭仔」到東昇的「老虎仔」
胡國雄與很多60、70年代球員一樣，踢小型球出身，小時候已在上環的卜公球場踢波，更曾試過在球場裏睡覺，睡醒後再繼續踢波。他在12、13歲時，已代表卜公足球隊比賽，一踢數年。當年卜公實力強勁，在很多公開比賽都取得佳績，當中胡國雄、施建熙及崔永生（註3）被人稱為「卜公三寶」，可見他們在球隊的重要性。由於身材高瘦，場邊人士見他如此好波，在吶喊助威時經常大叫「俾嗰波畀大頭仔啦！」後來，這個綽號不脛而走，亦傳到東昇領隊張志威耳中。於1967年，東昇只是一隊「中型班」，經常到處發掘年輕球員，當時東昇門將甘乃泉十分熟悉卜公球場的情況，便向領隊介紹要找這位「大頭仔」。
張志威直接詢問胡國雄是否願意加入東昇預備組，他一口答應，在父母同意下，正式成為東昇一員，當時球會給胡國雄每月50元車馬費，並送他一對波鞋。胡國雄滿心歡喜，當年他只有19歲。在預備組第一年，他主要擔任後備，但很多球圈人士已認為他的腳法一流，大有可為。及至第二年，他成為預備組正選球員，並在季尾因東昇球員何耀強受傷，令胡國雄有機會擔任一隊正選球員，踢右翼，他的表現像一隻「老虎仔」一樣，東奔西跑，見球便追，由於腳法好，亦多次扭過對方，表現可人。踏入第三年，他已是東昇一隊的正選球員了，隊中尚有何新華、曾釗球、程永健、黃達才等人，實力中規中矩。由於黃達才踢右翼，因此胡國雄改為踢輔鋒位置。
胡國雄在東昇踢波時已初露鋒芒，不過因為習慣踢小型球，因此初時仍未能改變其經常盤扭的踢法。踏入季尾，消防及南華分別找他加盟，胡國雄在一次訪問（註4）中提到，他將兩張紙條放在櫃桶內，一張寫「消防」，一張寫「南華」，第一次抽到「南華」，但他心裏其實較希望加盟消防，因為獎金會比南華高，於是再抽一次，結果也是抽到「南華」，於是便下定決心加盟南華，月薪為1600元，比東昇的400元為高。其實當時東昇領隊張志威希望勉留他，但因未能開出更好條件，加上東昇會長霍英東認為他並非「池中物」，繼續在東昇踢波只會限制其發展，因而也讓他加盟南華。於1971至72年球季，胡國雄甫加盟南華，便為球隊取得「三冠王」的成績，他亦在這屆開始漸漸展現他卓越的足球智慧，不再「死扭」，反而有更多獨到傳送及射門。
轉會精工──一代偉業的開端
於1972年，精工確定升上甲組搞「巨型班」，管理層首先決定羅致兩人，一為仇志強，另外一人就是胡國雄，兩人當時仍效力南華。張遠憶述，他當時找教練陳輝洪協助聯絡，並相約二人在咖啡室安排與班主黃創保及黃創山會面。這次亦是胡國雄首次與黃創山會面，想不到自此展開了他們二人的友誼。
當時，黃創保問胡國雄在南華的薪水有多少，「連同獎金約2萬8千多元。」胡國雄答道。黃創保首先開價3萬元，但胡國雄當時並未應允，黃創山見他遲遲不說話，便再開價3萬6千元一年。胡國雄見黃創山如此豪爽，再次還價：「不如給4萬元一年，每個月只是多3000多元吧！」黃創保沉思了一會，便一回答應。至於仇志強，他們最後達成4萬8千元一年的協議。張遠表示，當時還未預備合約予二人，黃創保顯得有點擔心怕中途有變，胡國雄便說：「做人最緊要一個『信』字，我與精工談妥條件，即使日後南華開出更好待遇，我也不會踢南華，一定會踢精工。」
球季結束後，南華許晉奎找胡國雄洽談續約，經雙方多次討論後，南華也願意給予他4萬元一年，但因他已答允精工，因此婉拒了對方。可見他對於誠信的重視。相反，仇志強最後選擇了留效南華，他給予的解釋是，因為他的爸爸一定要他踢南華。這段往事，是張遠為胡國雄整理，刊於《精工82》期刊的自傳式專欄中。
被懷疑打假波遭「雪藏」
另一段往事──被懷疑打假波，也是紀錄在上述專欄中。
胡國雄在精工初時並不是一帆風順，在1973至74年的球季，他與何新華被懷疑打假波，以致教練連續四場將他列為後備。張遠記得，當時不少傳媒報道他們二人是受到球會的「懲罰」。事緣在季初的木盾七人賽，精工以0比1敗於有不少球員為胡國雄朋友的光華隊，及至季中聯賽，精工輸了0比2予愉園，之後，胡國雄被「雪藏」了。
「初時胡國雄與何新華保持緘默，但後來傳媒愈描愈黑，他們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張遠道。胡國雄後來找黃創山傾談，接着再與精工會長黃子明會面。當時胡國雄斬釘截鐵道：「我自己從來沒有賭波及打假波，若然會方對我不滿意，我只好離開球會了。」黃子明當時只說懷疑他未盡全力，話未說完，胡國雄再道：「我發誓完全沒有這回事。落場踢波怎會不盡全力？」當時聯賽尚餘七場比賽，他要會方讓他上陣，但黃子明當時並沒有正面回覆，這次「攤牌」事件不了了之。
正當胡國雄心灰意冷，以為快將與精工結束賓主關係時，在一場面對流浪的銀牌準決賽，他罕有地列為後備，但擔心自己多場沒有比賽，狀態不足，只好躲在更衣室裏抽烟，一邊渴望球賽快點結束，擔心自己沒有好表現，但一邊又幻想自己可以恢復狀態在球場上馳騁，十分矛盾。後來，黃子明、黃創山及陳輝洪走進更衣室，細聲討論了一會後，後二人行近胡國雄身邊，並對他說：「你要以事實去為自己辯護，今場會讓你上陣。」結果，該場精工以3比1擊敗流浪，而胡國雄更射入一球。自這場比賽後，他與會方冰釋前嫌，並在決賽擊敗南華而奪得銀牌賽冠軍。不過，南華在聯賽以一分之微力壓精工奪冠。在胡國雄缺陣的四場比賽，精工共失掉四分（註5），若非這次「雪藏事件」，說不定精工就能奪冠而回。
張遠相信，以胡國雄的英雄性格，每場都希望以勝利換來榮譽，根本不可能打假波，「他其實也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人，尤其是後期擔任球隊隊長，為了以身作則，每次操練都十分準時，而且日常訓練認真。以前有傳聞說他好少練波，實無此事。他體力不算好，但一定會完成指定的操練。而且他算是球場上的君子，很少與球員或球證爭執。」
性格沉默 有情有義
「他確實是較少說話的人。」張遠說，無論在球員時代或退休後，胡國雄平日都是沉默寡言，不少記者找他做訪問，他通常都是一句起、兩句止。「他喜歡喝酒，喝酒後才會較為暢談。他對着一個不熟稔的人，可能都不會理會。」但面對隊友，胡國雄會較健談，當時他曾住精工位於窩打老道的宿舍，練習前最喜歡與隊友結伴到茶樓飲茶，練習後又到酒吧談天說地。
在眾多隊友中，他的前線拍擋何新華可算是他的最好朋友，即使何新華曾離開精工一段時間而轉投光華，都不影響二人的關係。球場外，當時不少傳媒朋友及球圈人士都知道，他倆經常去打桌球及打麻雀。胡國雄也經常會去看其他球隊球賽，以收知己知彼之效，而通常何新華都會一同前行。
何新華在1999年早逝，享年只有49歲。胡國雄知道他遺下一子四女，又是家中經濟支柱，於是與昔日隊友發起慈善賽，為何新華的子女籌措生活費，更直接與何新華的另一好友開設聯名戶口，呼籲公眾捐助，可見他看隊友的情義十分重。
他對於友情與義氣，都放在人生中很高的位置。胡國雄所重視的另一位友人，一定是黃創山。二人過去曾多次表示，不當對方是老闆或員工。胡國雄效力精工第一年，黃創山為了讓他專心踢波，免息借了8萬元讓他供樓，慢慢從每月薪水扣回。而胡國雄為報恩，在往後十多年間亦從沒有要求對方加薪，每次皆是由黃創山主動提動。寶路華升上甲組第一年，胡國雄月薪只有7000，不算十分好，曾有人遊說他，若然願意他投，月薪必定過萬。但他最後依然只效忠精工至退休。
令球迷瘋狂的各場經典賽事
因為責任感強，落場賣力，胡國雄在精工締造了不少經典球賽。每個球迷都可能記得，在1976年，精工先落後四球，再反勝南華五球的賽事。但張遠自己最難忘的，反而是1985年總督盃的決賽。當時精工的對手同樣是南華，落後1比2，距離完場尚有數分鐘，精工獲得一記12碼。「雖然他的心理質素好，但我知胡國雄已差不多沒體力，故我在場邊大叫，要他給予另一球員韋伯去處理，但韋伯自己信心不足，將皮球交回給胡國雄。」結果胡國雄一射斜出，幸好完場前邦迪為精工追成2比2，賽事進入加時。
加時上半場，邦迪為精工再下一城。期後，胡國雄在禁區邊接應傳球，先用鞋底踩一個彈地球，避開從右邊飛來攔截的余國森，再挑起皮球越過門將黃文財的出迎，將比數改寫成4比2。「當時胡國雄應沒什麼體力了，但仍能夠如此冷靜處理這個射門，足見他的純熟技巧與足球智慧。」張遠認為，這球的精彩程度，是胡國雄在眾多金球中位列頭幾名，而這場賽事，精工最後以4比3擊敗南華奪冠。
精工多年來也邀請不少勁旅來港踢邀請賽，包括擁有碧根鮑華的美國紐約宇宙、告魯夫跟隨來港的美國華盛頓外交家、馬勒當拿的小保加，加上當年仍效力南華的胡國雄曾與擁有比利的山杜士比賽，四大球王都曾與胡國雄較技，他的表現亦得到很多外隊球員賞識。巴西球會高路士於1972年訪港時，曾有意邀請胡國雄加盟，不過他知道因為肝病而未必能應付如此高強度賽事，加上擔心語言不通而婉拒對方。雖然如此，精工不少外援都知道這位隊長球技精湛，在多次訪問中亦提到，胡國雄絕對有能力在歐洲頂級球會效力。
除了精工，胡國雄亦曾多次入選香港代表隊，更擔任過隊長。7、80年代的幾場香港隊經典賽事，他都有參與其中。於1975年亞洲盃外圍賽對北韓一役，香港先落後0比3，及後由胡國雄一射一傳，為球隊扳平。進入加時，雙方踢成3比3，在互射12碼階段，首輪兩支球隊都全部中鵠，胡國雄在第13輪射失，以為就此絕望，但對方同樣射失而繼續。可惜在第14輪，隊友施建熙也射失了而最終令球隊落敗。
為備戰1977年的世界盃外圍賽，香港隊曾踢了多場熱身賽，但在一場對港聯的賽事，胡國雄被踢傷，傷勢不輕。原先胡國雄希望退隊，避免影響球隊發揮，但時任香港隊教練包勤說服他隨隊，認為他有穩定軍心作用。前段賽事他有負傷上場，在分組賽決賽面對新加坡則以後備入替，最後香港隊靠着劉榮業的入球而奪冠而回。
1982年的世界盃後，胡國雄因已年過30而退出香港代表隊，但因香港隊成績低落，教練郭家明在1984年再次重召多名老將，包括胡國雄在內。1985年5月19日，世界盃外圍賽最後一輪，香港與中國同組，在最後一場作客賽事，香港隊一定要贏波才可出線。此役胡國雄擔任正選，並在一次罰球上，與隊友張志德夾好，以後腳妙傳給後者重炮轟入。及後雖被對方追成1比1，但最終憑顧錦輝的入球，以2比1擊敗對手，成就了至今仍有球迷談論的「五一九」傳奇賽事。
最風光的80年代
為香港隊南征北討，胡國雄的貢獻和官方肯定，他在1983年獲港督尤德爵士頒授榮譽獎章，他穿上西裝禮服到港督府，是自結婚後第二次穿得如此隆重。同年，他的月薪已達2萬5千元的頂峰。於1979年至1982年更連續四年成為香港足球先生。在1986年，精工決定退出球壇，而胡國雄亦在同年退休，班主黃創山為他在大球場舉行告別賽，是香港球壇首名舉行告別賽的球員（註6），賽前他坐着開蓬跑車上繞場一周，並接受在場超過2萬8千名的球迷掌聲及見證下，正式為其足球生涯劃上完美的句號。
總結胡國雄的足球榮譽，他一共奪得九次甲組聯賽冠軍、九次銀牌冠軍、六次足總盃冠軍、七次總督盃冠軍、四次香港足球先生，以及在2003年獲得香港銀禧足球先生。日後不少媒體及球迷，數香港歷史上十大球星，胡國雄必在名單內，亦有不少人認為，香港球壇50、60年代是屬於姚卓然；60、70年代屬於張子岱；而70、80年代則屬於胡國雄。
成也英雄，敗也英雄
胡國雄退休後，在黃創山公司旗下的「天天漁港」酒樓擔任公關，一做十年。他也曾在灣仔開設「波廊」酒吧（註7），不過因為他的豪氣性格、經營不善而最後結業收場。在球員時代，身為隊長的胡國雄不時與球員在賽後去酒吧消遣，各人離開時通常會對他說聲：「阿Cap，先走了！」然後由他結帳，每次可能過千元。在他經營酒吧時也維持着這個習慣。「他就是這種英雄性格。朋友問他借錢，他不夠，寧願問其他人借錢再借予朋友。他很重義氣，但這種性格也令他日後生活較艱難。」張遠嘆道。
張遠記得有一次精工遲了發薪予球員，胡國雄便氣沖沖地跑上黃創山的寫字樓大罵一番，「當時他劈頭一句就是『肥佬！仲唔肯簽支票呀？』黃生看在眼內，也不知如何反應，後來我為黃生『解圍』，讓胡國雄盡量冷靜下來。」張遠說黃創山當時其實很憤怒，但對胡國雄又無何奈何。「當時全隊球員只有胡國雄才敢這樣做，所以很多隊友都很尊敬他。」張遠說，他就是那麼需要別人尊重，退休後放不下球星大哥身份，但自覺形象未能延續，加上他不用再顧忌煙酒影響其比賽表現，因此有不少時間，他比在球員時代抽得更兇，喝得更狂。
煙酒之癮毁其一生
在胡國雄那個年代，不少球員每天都抽煙喝酒，他自己也不例外。他經常煙不離手，即使落場比賽，也希望把握時間為自己「叉電」。張遠記得當時球隊仍未有禁煙令，有些球員在賽前都會抽煙。但自從盧保成為教練後，他很清楚知道吸煙對球員表現有嚴重的影響，因此嚴禁球員抽煙。不過不在更衣室或教練視線範圍內，胡國雄與很多球員都一樣會抽煙。
他也因為酗酒而多次住院。早於他效力東昇時，就因患上肝病而在醫院住了兩星期，差點斷送球員生命，便痛定思痛戒酒兩年，可惜之後再次飲起酒來，更自覺酒量比以前更好。張遠聽過他說，他可以喝一支半白蘭地而面不改容。70年代中，他又因肝病而要入院，雖然之後他盡量少喝烈酒，但始終不能完全戒掉。
到了最後數年，胡國雄身體轉差，知道自己不能再喝酒，對與酒為伴一生的他非常難受，有時脾氣也不太好，經常罵人，這可能亦與酒有關。「在一些精工聚會，看到每個朋友都在喝酒，而自己卻不能喝，你說是否很悲慘呢？」張遠表示，有幾次探望胡國雄，他都說：「如果我還可以喝，我寧願喝死自己。」因為酒，過去胡國雄身體都一直有些問題，「他可能什麼事都經歷過，深信這次應該亦沒有問題。或許這樣，他臨終前都挨了一段長時間才離去。」
最後一天 永遠的10號
胡國雄逝世前一天，張遠並不在香港，但收到其家人的消息，知道醫生表示胡國雄最多只能再活多兩個小時。事後其家人向張遠憶述，當時胡國雄的心電圖時停時跳，好像有心事不願離去，家人又請了法師問他為什麼還不願意走。他們估計，胡國雄可能是想見媽媽最後一面。張遠說：「胡國雄是一個十分孝順的人，他有病也不願告訴媽媽讓她擔心。以前為了媽媽安居樂業，他也曾向黃創山借錢買樓給她。」
就因為這次意外，張遠發放了「假消息」給傳媒，「記者們知道胡國雄病危，就致電向我查詢，當時距離上次與家人聯絡都過了數小時，應該已經走了吧！我就向傳媒說胡國雄已離去了，再過一會兒我再致電其家人詢問，才知道他還未走，處於彌留狀態。事後不少記者們都打電話來罵我。」張遠有點歉意地說。因此，當時不少媒體發布死訊後，再立即更正。
胡國雄最終在翌日凌晨時分離世，享年66歲。其靈柩由張遠以及一班前精工隊友及球圈好友扶靈，送別他走最後一段路。在大殮儀式上，胡國雄的遺體與其精工的10號球衣一同火化。一代球王就這樣離球迷而去。
但在球迷心目中，10號，永遠是屬於胡國雄。
註1. 後期的「波牛手記」由多人撰寫，張遠已沒參與。
註2. 黃創保後來開始辦寶路華球隊，就找來同是記者出身的謝東尼協助球隊。
註3. 施建熙及崔永生後來也成為甲組球員。
註4. 2011年8月6日於《新報》的「球迷奇遇記」專欄中，南華名宿李潤華訪問了胡國雄談到此事。
註5. 當時賽制勝方有兩分，和局則各有一分。
註6. 此前，即使名宿姚卓然及張子岱均沒有舉辦過告別賽，而鍾楚維在一場正式比賽有舉行簡單的告別儀式。
註7. 胡國雄在球員時代已開始做生意，分別開設綠茵體育用品公司及國雄體育用品有限公司，主要由他的太太打理。
新書推介
書名：香港足球誌
作者：莫逸風、黃海榮
出版社：非凡出版
出版日期：2018年7月
作者簡介
莫逸風，出版工作者。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碩士。曾著多部足球作品，包括《好德─四個球迷對德國足球的狂熱與痴戀》、《李健和的上半場》、《足可圓夢II─大埔的七年足球紀》、《和富大埔‧足可圓夢》等。曾參與及策劃和富大埔首次升甲後的宣傳工作。非死硬派球迷，最瘋狂的是重寫了《香港足球誌》。
黃海榮，嶺南大學文化研究碩士。一個瘋狂愛足球、旅遊和音樂的普通打工仔。小學時期受父親的薰陶迷上本地足球，經歷過香港足球的「光輝歲月」和「冰河時期」。人生雖然沒有偉大志願，不過能夠為喜歡的香港足球和本土文化做點事情，總算無悔這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