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本系列文章由關錫堯先生撰寫,豐富資料將水務署歷史及發展娓娓道來。文中資料皆由作者從1970年代入職起及至退休後長期搜羅,最新資料亦由作者近三個月來蒐集而得。關先生動筆撰寫此系列文章原因有六,詳述於第一篇。
鉛水事件後誤中副車的安排
2015年發生了鉛水事件,引起全港市民的關注。為了加強水質的監管,發展局安排開設兩個首長級的職位,一個是在發展局的副秘書長(D3級),這個崗位還會分擔原有兩位副秘書長的部分工作,另一個則是一位派到水務署的政務官(D2級),負責檢討及修訂《水務設施條例》以訂立更嚴格的監管規條;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檢討水務署的人手需求,這個職位屬編制以外,為期三年的職位。
發展局因鉛水事件開設的首長級職位,都是屬於管理性質,未顧及實務工作的需要,更欠缺專業需求的考慮,可謂本末倒置;而以三年的時間去檢討水務署的人手,亦遠水不能救近火。水務署負責食水安全的專業領導人員是總水務化驗師,這個職位已是50年不變(請參閱文章系列之六),把這個職位由D1級升格至D2級實在是刻不容緩。此外,亦有必要作出詳細的檢討,根據工作量的増長和實際需要,開設一至兩個D1級的職位。
2017年10月,水務署暫設一個總工程師的職位,只屬短期性質的編制以外職位,職責是檢討和安排修訂《水務設施條例》。立法會在2018年2月8日在全體議員一致贊成下,通過了加強食水監察的《2017年水務設施(條訂)條例草案》。暫設的短期職位只是為了解決特殊任務的燃眉之急,並無絲毫紓緩水務署嚴重缺乏首長級人員的情況。
機電科首長級人員的需求
渠務署的其中兩位總工程師,屬於機電界别,唯一的職責是主管幾個污水處理廠的運作。整個水務署同樣有兩位機電界别的總工程師,一位負責所有新工程的機電裝備,另一位則要負責近400個供水設施與機械和電機有關的保養和維修,單是濾水廠已有21個。
同屬工務部門,兩個署的機電總工程師的工作量和複雜性相比,相信行外人也能看到天淵之別。水務署機電科有近100位專業人員,首長級人員卻只有一位D2級的助理署長和兩位機電總工程師,這三個職位亦已是50年不變(請參閱文章系列之六),全面檢討機電科首長級人員的工作需求及作出大幅改善也是刻不容緩。
主要工程首長級人員的需求
水務署主管主要工程的是一位D2級的政府工程師,不但50年不變,近年還要兼管主要工程範疇以外的策劃工作(請參閱文章系列之六);土木工程拓展署和路政署卻有多位D3級人員主管主要工程。單是監督港珠澳大橋建造工程已有三位總工程師,而負責監督水務署所有主要工程卻只有兩個半總工程師。
20年前我擔任總工程師/建設時,就經歷過一人擔任70多個工程合約的「合約的工程師」(the Engineer of the Contract)的驚人紀錄 (請參閱文章系列之十),惡劣情況長期延續 。
工作量分野的明顯例子
政府設有一個「綠化園境及樹木督導委員會」,由發展局常任秘書長(工務)擔任主席,委員包括約20個部門派出的高級管理層人員,土木工程署及路政署都由D6級的署長親自出席,水務署的正副署長負磅嚴重過重,只能委派屬D2級的政府工程師而已。
不尋常現象
長時間沒有增設首長級人員職位產生了一些不尋常現象,以下是幾個鮮有人留意的例子:
(1)水務署首長級人員的工作量及負責的範疇和範圍,遠比其他工務部門的同工多和闊。他們縱使長期犧牲了大量的私人時間和家庭生活,只能做到不致令部門或自己蒙羞的工作水平,無法達到積極進取的專業人士期望的足以自豪水平。對他們來說,不但不公,更是折騰。
(2)由於高級工程師的數目陸續有增長而總工程師的數目嚴重不足,水務署內的6位D2級人員差不多每位都直接管理幾位高級工程師,中間缺少了總工程師一級,要跳級督導他們的工作,單是這項工作在一般的工務部門已由一位總工程師負責了。換句話說,每位D2級人員,除了工作量遠比其他工務部門的同工大外,還要同時肩負一個D1級崗位的工作。
(3)水務署資深的工程師職系人員,相比他們在其他工務部門工作的大學同學,平均的職級是低一至兩級。
(4)1987年12月水務署推行分區行政計劃時,把全港分為五個分區,區長是屬於D1級的總工程師。經過30年,每個分區內的設施數目及工作量和複雜性已大幅增長,期間水務署曾經進行多次更改組織架構,以應付新的挑戰。在任何一個政府部門,必然會把分區範圍拆細,但是,今時今日,水務署竟已縮減至只有四個分區。換句話說,即使不計工作增長,每位區長所負責的範圍,比30年前還要增多25%。相信這種情況,在香港以至全世界都絕無僅有。騰出來的總工程師職位,就是調配去處理新的挑戰。
(5)水務署有不少專業人士,服務了20多年,到退休時仍原地踏步停留在工程師職級,雖然取得「適宜升級」的評估十多年,始終未獲晉升,這不是因為他們技不如人,而是因為首長級職位不成比例地少。他們大部分都積聚了豐富的經驗,默默耕耘,表現優秀,為提高部門的形象和生產力努力地付出時間和心血,貢獻了大半個職業生涯給廣大市民,可謂香港的無名英雄。
(6)由於水務署的D2人員職位太少而D3職位只有一個,工程師太遲才升上高級工程師和以上的職位;能脫穎而出,升上D3級唯一的一位,在D3級的資歷遠遜於其他工務部門的同工,導致過去五任水務署署長,有三任是從其他工務部門空降的,佔了19年內的12年半即三分二時間。水務署署長亦絕無機會更上一層樓,競逐常任秘書長(工務)的職位,這情況違反了平等機會委員會積極維護的「公平競爭」的原則。
水務署文章系列之十四
本系列文章:
水務十怪,異於常態(上)──不加費,減人手,缺首長(十五之五)
水務十怪(下)──超多逾時,自掏腰包,形勢逆轉,更勝完美(十五之七)
貢獻多,回報少;極不公,誰知曉?(十五之十四)
!doctype>作者簡介
中學就讀於伊利沙伯中學,長記校訓「修己善群」於心,擇善固執。1974年於香港大學工程系畢業後,加入政府為見習工程師,在服務水務署35年半期間,贏得230多個獎項,包括十次最佳男子運動員,2011年退休時是總工程師。他獲同事尊稱為水務百科全書及水務鐵人。
關錫堯熱愛運動和熱心公益,具備無比的幹勁和毅力。自1971年第一屆百萬行開始,他每年最少參加百萬行一次,至今參加了53年。他於1971年首度參加吐露港渡海泳賽,至今約參加過超過100次各項長途泳賽。他於1977年參加全港首屆公開馬拉松,至今未有間斷,目標是要跑足50年全馬。他自1972年開始捐血,至今總共捐了199次全血,成為香港的全血捐血王,會繼續捐血至紅十字會不再接受他捐血。2023年是他第27次參加毅行者,27年來,他累積籌得約467萬元善款。認識關錫堯的人,都尊稱他為「關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