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空泛、情境疏離
有關STEM+發展的偏差,在過往幾篇文稿都曾經提及,其中一項是由於STEM教育會渉及龐大器材銷售及技術培訓市場利益,服務內容無可避免傾向器材及技巧主導。而服務水平未能適度提升的原因,一來是大多數供應商在教育專業方面掌握不足;二來作為消費者的家長本身認知水平有限,未能辨識服務優劣、好壞,令供應商欠缺改善動力;三來教育局在STEM教育專款的運用暫時較寬鬆,而學校也未有主見,抱着多試無妨的態度,以至百花齊放、朱玉紛陳。所以目前看到大大小小校外機構提供的STEM課程及方案,仍然多是過往的技能學習類型,例如少兒編程、機械人組裝、3D打印掌握、創意部件拼砌等。學校購買的方案也最多只是多元套件式包裝,內容仍然是一大堆硬件和器材的組合操作。和主流學習課程勉強有關連,但未能產生系統性融合效果,造成工作叠加,對老師產生壓力。至於創意、綜合、解難等目標也比較空泛,未能切合校本情境,以及帶出多元學習能力評估。
科目為本與職業導向
另一項偏差可能是出於部分教育決策者或相關學科利益者,對STEM教育的誤解或一廂情願的期望。我們可以讀到一些報張有關STEM的標題:例如前特首表示要力推STEM教育,目標是培育科技人才;財政司指政府須加強STEM教育,冀培養更多創科專才;某大學退休校長期望發展STEM教育,可以刺激香港學生修讀理工科的意願;某社評標題是《科研人才現斷層,STEM教育鞏根基》;創新及科技局期望由STEM教育培育中小學生創科精神;最近在某地區進行的一項調查,結論是:逾六成中小學生夢想從事STEM相關工作。凡此種種,都可以看出這種對STEM教育的認知,全屬科目為本與職業導向思維,也就我提及S. T. E. M. 的誤區,很難引導學界走向整合的STEM、STEAM、或是STEM+。
STEM教育素養與能力基準
若果深入分析,大家應該認識,STEM教育提出的源頭,是美國國家科學院於2009年發布由國家工程院和國家研究理事會組成之「K-12工程教育委員會」提出的研究報告《K-12教育中的工程:理解現狀和改進未來》。其中建議7提出:「國家科學基金會和美國教育部應該支持研究『STEM素養』的特徵和界說。研究者應該不僅要思考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的核心知識,還要思考聯接四個學科領域的重要思想(big ideas)。」國家研究理事會並在2013年4月正式頒布《新一代科學教育標準》。《K-12科學教育的框架》以概念描述的方式明確規定了K-12年級學生應該學習的具體內容,而《新一代科學教育標準》則以貫穿學科和年級的組織形式,給出各位具體和詳實的內容和實踐指導。
中國內地在2016年6月教育部印發《教育資訊化十三五規劃》,提出有條件的地區要積極探索資訊技術在「眾創空間」、跨學科學習(STEAM 教育)、創客教育等新的教育模式中的應用。2017年2月15日,國家教育部印發《義務教育小學科學課程標準》,其中對於科學STEAM教育的重視和對其未來的發展有了更多的闡述和規劃。正式對中國版的STEM+做出了明確的定義。強調在於跨學科,專案制學習,以及解決問題這三個特點,將區別於國外強調理工科、以及單科教學也被稱為STEM的若干種解釋,倡導從科學教育走向STEM+教育。
香港教育局負責課程發展的首席教育主任,2018年4月2日在教育局網誌強調:STEM教育並非全新課程、STEM毋須在時間表內增設課時,可透過現有的科技、數學教育課程,及小學常識科推行。STEM主要目標是培養綜合和應用知識與技能、解決問題等能力、學習重點是提升學生整體學習興趣、設立STEM活動室並非必要、學校需靈活調配現有資源。
STEM+學習的核心素養
簡單而言,STEM+學習的正確打開方式:跨學科綜合學習課程設計、促進審辨思維、提升創意表現、運用專題學習策略、鼓勵參與、自主學習、掌握創科工具和器材、培養科學慎思、重視人文關懷、進行生活和社會改進課題探究、多元學習延伸。
假如要鼓勵學校利用香港千禧教改在專題研習,發展出的綜合學習課程設計優勢及校本研發精神,應用在STEM+教育拓展上,教育當局和專業團體,有必要和學界攜手,以九種共通能力為基礎,配合四個關鍵項目和相關學科能力指標,共同建構STEM+教育學習素養。教聯會在2017年10月18日至27日期間所做的一份教師意見調查,反映教育界期盼推出課程大綱免師生摸索。智庫香港政策研究社在2017年10月公布一份有關推動STEM+教育的研究報告,也將訂立STEM+素養框架作為其中一項主要建議。看來,也是時候讓專(業)、學(校)、商(界)、研(究)等不同界別,攜手合作,共同協調,合作建構STEM+教育素養與能力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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