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日抗戰中,熱血青年高喊「中國不亡,有我!」此刻的台灣在十字路上,自1990年代中起,每人真實國民所得成長率一直自6%左右下滑。讓我們這些知識份子冷靜地說:「台灣不垮,有我!」
半世紀前負笈美國
2011年是中華民國建國百年,回想半世紀來在美國的讀書、教書及生活真是充滿了感懷及感恩。
1959年9月松山機場告別,雙親認為此生再也無法看到家中唯一的男孩。600美元的單程機票,耗盡了他們所有的人情──一張票、一世情。50年過去了,形式上,落地已生根,家在美國;感情上,落葉又歸根,心在中國。
「中國」不再是地理上的秋海棠。「中國」象徵著歷史的傳承,文化的認同,以及海外華人對大中華地區(大陸、台灣、港澳)未來發展的關注。
我出生的江南,因改革而又現生機;成長的台灣,因發展而躍升為亞洲小龍;讀書與教書的美國,則仍能以硬實力與軟實力領先各國。
這麼多年來,在學術自由的美國,孕育了一些自己認為值得向台灣與大陸推廣的觀念。我相信:真正推動社會進步的力量,不是革命的狂熱,也不是自私的冷靜,更不是自卑的自大與崇洋的抄襲,而是提出適合國情的現代觀念,使其推廣與實踐。
從1969年起,我每個暑期像候鳥一樣,回到台灣。第一個諮詢工作就是接受經合會的邀請,回台參與人力資源規劃。那一年得以認識此後一生敬佩的李國鼎先生。
第一次回到大陸是1988年,已是離開那片土地39年之後。那年五月,在對北大師生的演講中指出:「如果當年五四運動,除了提倡『民主與科學』之外,包括了『經濟』與『教育』,中國的近代歷史是否就會改寫?」
民主可以治國,科學可以強國。沒有經濟,如何富國?沒有教育,如何興國?因此,當我的四本書:《經濟人、社會人、文化人》、《天下那有白吃的午餐》、《觀念播種》、《構建一個乾淨社會》先後在北京與上海出版時,感覺到似乎盡了一些讀書人的責任。
最可惜的是,從1949至2008,當台灣與大陸各有50年的發展成就之後,兩邊還無法直接交流。2008年馬英九總統的當選,終於推動了直航,加快了交流。我預測:如果有一天兩岸領導人能握手言和,簽訂和平協定,那麼他們一定是當年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
人生的時鐘向東移
坐在威州河城家中的書房,面對一壁的西文書,另一壁的中文書,告訴來訪的美國友人:上天已經太寬待我了。生於中國的戰亂、長於台灣的憂患、但執教於個人思想可以馳騁的大學學府中。
這位天生的樂觀主義者──
對中國,嚮往它中華文化,以及看到了它開放後出現的潛力;但必須要追求文明社會的公平正義與永續發展。
對台灣,驕傲它人民的勤奮,以及它旺盛的生命力;但必須要扭轉頹勢,急起直追。
對美國,沉醉它四面八方的開放與無所不在的機會;但必須要戒慎恐懼,不再自大。
近年來當我奔波於太平洋兩岸的頻率增加時,常對年輕一代說:美國提供了孕育成長的氣候、台灣提供了參與的機會,大陸提供了可以發展的舞台。
不論身在何處,在人才快速流動的扁平世界中,做為一個華人、中國人、台灣人,常常提醒自己要盡量能擁有:中華情、人文心、世界觀。
人生的時鐘正向東移,「漂泊,你的祖國是中國!」;「歸根,你的家鄉是東方!」
(寫於2011年)
原刊於遠見華人精英論壇,獲作者授權轉載。
!docty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