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香港城市大學出版社於2018年1月26日舉辦研討會「中學生應該學些什麼歷史?」,邀請了資深教育工作者馮以浤先生、 香港浸會大學歷史系助理教授譚家齊博士,以及漢華中學老師梁偉傑先生分享他們對歷史科的見解。此篇為梁偉傑先生當天的演講,全文如下:
歷史課程框架牽引閱讀
我是中學中國歷史老師,對學生讀歷史有一定的要求,希望學生知道基本歷史,亦希望學生有興趣讀歷史。
不過有興趣並不足夠,我還有更大的要求。我慣常每年12月帶六個學生購買圖書,初中三個,高中三個。初中生和高中生所買的書分別很大。以最近一次為例,三個學生買書,第一個是初中生,他選了《圖讀中國歷史》。這本書以地圖去解讀中國歷史,學生說容易閱讀;第二個也是初中生,他選了《一本書讀懂明朝》,覺得這本書簡單;第三個是高中生,選了《中學文憑試DSE題目精解》(全場笑),說它對答題很有幫助。原來同學的讀書心態是被課程框架牽引着。
如何令學生閱讀課程框架以外的歷史書?要讀真的歷史,要讀有趣的歷史。很多老師認為課時不足,課程太大。回想過去高級程度會考(A-Level)的中國歷史,要在一年半的時間內學習交通史、史學史等八個課題,其中史學史要學13本著作,包括《史記》、《漢書》、《三國志》等。學生只會讀精讀,不用看《史記》,中國歷史也可以考A。現在課程已經轉變,有更多時間閱讀真實和有趣的歷史。我和學生買書時,感受學生的心態。
中學生應該讀什麼歷史?老師也要想社會會轉變,不斷出現新事物。老師現在教的歷史,如何令學生應付畢業後的工作生活。
讀歷史可以有趣
我覺得歷史可以趣味地去讀。我20年前去新加坡的地標萊佛士酒店(Raffles Hotel),很有歷史味道和價值。我去禮品店購物,建議它售賣一個酒店模型。酒店禮品店職員問我有沒有興趣做,我答應。酒店提議我在萊佛士酒店模型上,寫上酒店的歷史。當人們砌模型時,順道學歷史。主要給外國人認識新加坡歷史,因為新加坡人已熟讀歷史。後來我也做了一個有歷史敘述的悉尼歌劇院模型。這些經歷令我感受到,歷史可以有趣味性,透過不同方法,令學生有興趣讀歷史。我將會推出一個「歷歷在木」,歷史和中國歷史透過木製模型,認識歷史的進程。
我認識一位中文老師,他教歷史很精彩,令我難忘。事後我問他如何備課,他說自己閱讀論文,並將它簡化,令學生有興趣。趣味性令學生容易吸收。
當學生要讀什麼歷史的時候,老師要引發學生動機。動機分為內在動機和外在動機,內在動機是自己感覺到我要讀歷史。你問一個歷史科老師,除了要學生明白歷史的過程和事實外,最希望學生明白價值觀。
學習歷史與時並進
外在的歷史太過簡單,太過表面,有時候要給學生知道這些不是真實的歷史。如何令學生讀真實的歷史?我看過一本書《像史家一般閱讀:在課堂裏教歷史閱讀素養》。在資訊發達的時代,學生閱讀歷史應有一套方法。從前歷史靠背誦,現在的課程不可以。
初中歷史課程諮詢時,我笑着提議兩堂歷史課裏,一堂老師授課,一堂學生匯報。如果一堂內,學生定下題目匯報,學習歷史方式會不同。老師少了一堂授課,看起來較清閒,但其實課堂給學生,老師的備課時間更多,趣味性更強。老師有時候要享受課堂,不是單對單教導。學生在課程既定框架下,透過閱讀主動處理課堂。現在的世代,不是從前教學的世代,有我們控制學生去思考。現在的世代是老師和學生一起去發掘新的知識,去發掘新的元素。
大家希望將來生活過得更好的時候,如果學生不培養互動習慣,將來畢業後能適應瞬息萬變的社會呢?如果說要人人公平時候,教育普及時代,我們要培養學生歷史系的素質。
歷史新角度引起學生求真精神
剛才提過《像史家一般閱讀:在課堂裏教歷史閱讀素養》一書,舉出很多例子,例子跟時序講述美國歷史的謬誤。其中一個例子是林肯。林肯是一個偉大的美國總統,但處理種族的問題,是否如後人形容,支持黑人的平權呢?書裏找到真實的記錄,林肯在競選總統的演講辭裏曾經標榜「白人至上」原則。當我們看這些震撼性資訊時,我覺得要深入調查。我中學時看過一本書,說鄭和八次下西洋,說其中一次出發就折返,會否當成下西洋一次?這些都是噱頭,但如果有數據的,學生也能解說得通的話,為什麼課程不給空間去討論和發揮?
歷史有很多有用的題目,我教歷史時,如果李鴻章不是生了舌瘡,中國近代史會改寫。我記得李鴻章生了舌瘡,找中醫治療不行,於是去香港的西醫書院醫治。治好後,他向教務長客氣地說:「如果日後畢業生有什麼要求的話,找我吧。」結果有兩人找李鴻章,其中一個姓孫,自己想想什麼原因了,這又跟現代史有什麼關係。這故事引起學生興趣,有求真的興趣。
又說日本史,1912年明治天皇出殯後當天,大將乃木希典切腹自殺。這故事與課程有關,說日本軍國主義和現代化。透過這個故事,令學生對日本史引起興趣,不過最緊要是求真。
勉勵師生多閱讀多閱讀
在座各位老師如果遇到具求真精神的學生,我很開心。六年教學生涯裏,與學生的互動和建構知識,活化整班學生。所以老師教導歷史不要被課時限制。課時是死的,老師的思考是無限的。
如果問我中學生要讀什麼中國歷史,老師要找一些真的歷史。真的歷史可以透過閱讀,不是閱讀教科書,因為教科書有很多錯處。現在社會走得太快,從前照抄權威所言,所以教科書有很多錯處。現在學生可以成為權威,像史學家求真閱讀。
最後,我和學生看書時,如何選一本好書,首先由書名看起,接着看序言,然後其他人對此書的評語,再看書裏有多少章節。我很希望透過閱讀,幫助學生對推動歷史,對研讀歷史,對將來用處很大。
「中學生應該學些什麼歷史?」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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