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了幾年的加拿大之旅,終於成行。香港半夜起飛,到達溫哥華是當地時間晚上9點多,在同行的T先生的親戚二姑媽家住一晚,翌日入住列治文一間賭場酒店,窗外望見菲沙河(Fraser River),每隔一會兒就有一架飛機從酒店上空呼嘯掠過,我剛在飛機上看過《九龍城寨之圍城》,對這情景有點似曾相識。溫哥華西臨太平洋,屬於大溫哥華的列治文被菲莎河環抱,比起多倫多等城市,氣候比較溫和。聽老家上海的新移民說,溫哥華的冬天像上海,雪不多亦不大,但濕冷不好受。現在是秋天,一年最美的季節。前幾天剛下過雨,我們逗留的這幾天都是藍天白雲,白天氣溫比香港低6至7攝氏度,晚上外出要穿厚一點的外套或加一件毛衣。
加拿大是最多華人移民的國家之一。19世紀中葉加拿大掀起淘金熱,修建連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鐵路等,很多中國人背井離鄉遠渡重洋來到這裏謀生,在鐵路沿線建立逾十個華埠,其中溫哥華的華埠非常出名,辛亥革命前夕,孫中山曾到這裏向華僑宣傳革命,籌募軍餉,舊火車站附近的唐人街建有孫中山公園。後來加拿大又出現好幾波華人移民潮,現在華人總數逾170萬,大溫哥華地區的華人超過50萬,佔當地人口比例近兩成,不過華人移民不再全是為了謀生。
二姑媽對港股、港樓了如指掌
二姑媽是上世紀80年代的香港移民,已經三代生活在溫哥華,算是當地資深華僑,她的弟弟T先生夫婦一來就住她家,我們從路易斯湖洛基山脈旅遊回來之後,也一起住在她家。二姑媽的大宅坐落在列治文的高尚住宅區,包括一座兩層樓的洋房和設有一個籃球架的前庭,幾千呎的後花園綠草如茵,種了許多花果,蘋果已經摘得七七八八,一串串葡萄掛在架上,二姑媽說要再過十天半個月才完全成熟,我忍不住拿起大剪刀剪下好幾串,吃下去真的太酸。花房明顯缺乏打理,幾顆西紅柿小得可憐,叫人不忍採摘。回到屋裏,二姑媽請我們品嘗自釀的葡萄酒,說是向當地白人學的,我不懂酒,但品得出主人的熱情。客廳的大電視正在播TVB新聞,二姑媽對香港發生的事情,特別是港股和樓市行情了如指掌。
第二天,二姑媽約好經紀帶我們去看樓盤,其實我和T先生都沒有打算要在這兒買樓。T先生二十多年前回流香港之後,就把這裏的洋房賣掉了,他舊地重遊想了解最新行情,我則抱好奇心態,於是驅車半個多小時,來到列治文東部近工業區一個連排屋(Townhouse)小區。一間翻新過的兩千多呎Townhouse,開價約70萬加元,「同樣的房子在列治文比較好的地點,要一百萬加元以上」,二姑媽說。難怪大約半個小時就有兩對華人和兩對白人帶小孩來看房子。「最近兩年因為利息太高,樓市疲弱,業主要以低價來吸引買家」,經紀John是華人,2000年之前從北京到加拿大留學,之後定居溫哥華做房地產經紀,曾經幫二姑媽買賣物業,算是老朋友了。「家在這裏,孩子也在這裏上學,已經習慣了,不打算回去」,John用普通話和我們溝通,遞給我們的物業印刷單張則用中英文,我忘了問他當年留學時學的是什麼專業。
他鄉遇故人
2000年前後,內地移民到加拿大的人數逐漸多起來,不少是富裕階層。我到溫哥華之後發了第一條朋友圈,老友L兄發微信說,「我就住在你們附近,過來一起飲茶」,其實他搞錯,我們在列治文的奧林匹克體育館對面一家香港老字號酒樓飲茶,他家是在溫哥華市區的奧林匹克體育中心附近,開車過菲沙河大約半小時才到。L兄在樓下接到我們,60多歲的他在10多年前投資移民過來,先在列治文買一間獨立屋住下,後來搬到溫哥華市中心,再後來嫌日子太悶,又放不下中國的生意,選擇回流,經常穿梭大灣區,每年到溫哥華住十天半個月,當作度假,前幾天剛過來,沒想到會碰見我。L兄陪我們漫步走到郵輪碼頭五帆酒店附近眺望太平洋,沿途是溫哥華最繁華、最有歷史感的地方。翌日,L兄又請我們到當地一家著名中餐廳吃皇帝蟹,讓我們有一種他鄉遇故人的欣喜。短短幾天,我們還遇見好幾個多年不見的親友,有老有少,怪不得有人說,在溫哥華,不愁沒有熟人。
返港前,二姑媽親自買餸,還有前幾天我們在漁人碼頭漁人碼頭買的海膽,召女婿過來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海鮮晚飯,百分之百中國味道、香港味道。晚上非常寧靜,滿天星星,我們在前庭和二姑媽揮手告別,約好香港再見。
原刊於《大公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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