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對於西方國家尤其是英美國家,東亞社會的抗疫很顯然是比較成功的,而成功的關鍵在於東亞政府在抗疫過程中,能夠實現科學與政治之間的平衡。

決定一個國家抗疫成敗的因素是多種的。制度很重要,但制度並非唯一的決定因素。這也說明,制度決定論會導向很多謬誤。在危機之際,把制度簡化成為一種類似民主和專制那樣的意識形態更是危險。

冠病疫情會成為中國和西方世界的熔斷器,熔斷兩者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聯,導致中國的再次封閉起來嗎?

中國政府拯救經濟的決心可能比任何政府更強大,同時作為第二大經濟體,今天的中國也更具有能力來拯救經濟。問題在於中國不缺錢,缺的是思想,即如何用錢。

今天人們所看到的世界體系是西方確立起來的,舞台上的主角一直是西方國家。現在西方諸國因為疫情自顧不暇,忙於抗疫,好像只有中國在這個本來屬於他們的舞台上活動。這使得很多國家感覺自身的失落。

儘管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特朗普就冠病疫情的應付和合作,但現實地說,即使兩國的醫療合作可以進行,人們所曾經見到的中美關係,已經一去不復返。

病毒本來就是人類歷史的一部分,是人類文化的一部分。因此,一部人類歷史也是一部病毒產生和傳播的歷史,一部人類和病毒較量對抗的歷史。

大國抗疫不見得是最有成效的,但大國是最有韌性的。大國動員不易,在初期都會出現一定程度的亂象(無論是中國還是美國),但一旦動員起來,通過內部因素的不同組合,大國韌性就開始顯現,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系統。

中國政府具有強大的管控能力,使得疫情所導致的恐慌沒有爆發出來,而演變成為西方評論家普遍所認為的「政治危機」。現在的問題在於,西方各國有沒有能力控制疫情?疫情是否會演變成全球政治危機?

就意識形態來說,這次民主黨初選提出的核心問題是,美國已經準備好走向歐洲式的民主社會主義或社會民主主義了嗎?對美國老百姓來說,民主社會主義或許是一個好的選擇,但離總統寶座的路途仍然崎嶇不平。

疫情危機暴露社會的真實面,它檢閱這個社會的一切。新冠病毒擴散以來,一方面表現為有組織的抗疫,另一方面表現為沒有責任擔當的無政府狀態。

簡單的集權和分權思路已經遠遠滿足不了中國治理制度建設的需要,因為中國面臨的現實是應該集中的沒有集中起來,而應該分權的沒有分權下去。

治理疫情期間的社會是一個綜合的制度和政策工程。對現代複雜社會的治理不能簡單用集權或分權來概括。

美國和西方一些國家的對華「隔離」政策和過度反應,也不言自明地隱含着濃厚的種族主義因素。

一些人希望中國經濟倒下去,希望中國社會倒下去,希望中國倒下去。這個時候中國怎麼辦?這裏只能借用梁啟超所使用過的一句話「國家要像個國家的樣子」來討論問題了。

病毒的發源和擴散有其自身的規律,在這一過程中,體制只是第二位的,即體制是否有能力有效預防或遏止病毒的擴散。如果要從源頭上消除病毒,人們還必須有科學的知識和科學的生活方式。

內外因的結合導向了意在推行西方式民主的革命或者社會抗爭。這一波革命到2019年可說達到了一個頂峰。從中國的香港、智利、阿爾及利亞、黎巴嫩到法國,全球似乎到處都是憤怒的人們。

經濟全球化所導致的中美之間的高度經貿依存關係,到底能不能阻止兩國的衝突和戰爭?

西方民主今天所面臨的挑戰,在很大程度上猶如從前共產主義陣營「計劃經濟」所面臨的挑戰;或者說,建立在「一人一票」之上的民主制度和基於「一人一份」之上的「計劃經濟」,兩者的運作邏輯有很多類似之處。

今天中國所面臨的問題是,儘管人們討論結構性改革已經很多年,但迄今為止誰也不清楚中國的結構是什麼?很多人還是深受西方經濟學的影響,套用西方的概念和理論,結果各級政府出台的很多政策根本不符合中國國情。

世界如何變得如此憤怒?沒有多少年前,人們都還在講全球村、一體化、互相依賴、世界和平等等,但今天的主題詞則變成了逆全球化、脫鈎、衝突和戰爭了。短短數年,今非昔比。

中美關係充滿着巨大的不確定性,雙邊關係日益惡化。在全面「戰爭」的臨界點下中方應以冷靜和理性的態度應對,專注自身發展與持續實現現代化。

技術(人工智能)是人類知識的產物,但人類最終則可能被自己所創造的知識所終結。

社會必須具有一個有思想的文化中產,引領社會的進步,否則物質意義上的進步不見得會導向整體社會的進步,說不定還會走向災難。

信息社會導致了人們尤其是年輕人的意識「飛躍」,年輕群體在沒有養成自己的思考能力的時候,就擁有了無窮的選項。

當知識生產者依附意識形態、資本、政府或者其他的時候,他們就都是被圈養的人。一旦成為被圈養者,思想的終結變得不可避免了。

從長遠看,不應當把經濟民族主義視為負面的東西,更不是後退,而是要利用這段時間,通過內部方方面面的改革,強化自己的制度競爭能力,為了未來更好、更有效的發展。

如果不能確立中國自身的「政治想像力」,就不會有可以解釋自己實踐的社會科學,最終難以避免「知行不一」的局面。

今天的中國,儘管同時面臨財富創造和分配的問題,但主要的問題仍然是財富的創造,而非分配。

營商環境是一個複雜的系統。不過,在中國的特殊環境裏,人們在討論這個問題時至少必須思考如下幾個方面的問題,包括意識形態傾向性、法治環境、國有與民營企業之間的利益衝突、政府的改革及其政策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