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插圖為馬星原作品，文章為鍾華楠作品，內容出自鍾華楠的新書《笑文匯抄》。
話說有一農婦，每次墟期必擔兩籮菠菜赴市，在「清和橋」下售賣。因為她種的菠菜特別翠綠，每次不須半個時辰便賣光。這次，也只半個時辰便被搶購八九，只剩下一札，等了一個時辰，尚無人過問。突然，來了三人爭購。
但見三人爭持不下。一個是和尚，一個是書生，一個是丫鬟。和尚說：我雖是少林武僧，懂得功夫，但我是出家人，不能講武，不如文鬥如何？書生說：正合吾意。和尚環視四周後說：我們就用這條橋名作詩如何？書生說：放馬過來，但要先問問這位小姐同意否？丫鬟說：少數服從多數，你們既然同意，請便。
和尚說：我用「清和橋」的「清」字作詩：
有水便是清
無水也是青
除水加爭便是靜
清清靜靜誰不愛
買入禪房內
豆腐煮菠菜
農婦稱讚：很好、很好。書生說：讓我用「清和橋」的「和」字作詩；
有口便是和
無口也是禾
除口加斗便是科
科科高中誰不愛
買入書房內
豬肉滾菠菜
農婦稱讚書生詩好。和尚知書生要跟隨他作詩的形式格局而作，很不容易，亦認為書生學問不錯，讓他買吧！但丫鬟說：你們也不等我來，便作決定，是不公平的。農婦也同意，於是三人便請丫鬟作詩。丫鬟說：「清和橋」兩個字你們都用了，我沒有選擇，只能用「橋」字了！詩云：
有木便是橋
無木也是喬
除木加女便是嬌
嬌嬌娜娜誰不愛
買入閨房內
菠菜煮菠菜
農婦拍掌叫好，正要賣給丫鬟，和尚與書生苦笑反對，齊聲說：小姐的詩最後一句不工整，怎能菠菜煮菠菜？農婦說：大師，你沒有菠菜可以吃豆腐。公子，你沒有菠菜可以吃豬肉。小姐沒有菠菜什麼也沒有得吃，所以，非賣給小姐不可。
原刊於《明報月刊》，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