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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錫悅遭逮捕  郭一鳴:南韓亂局持續  軍方未必全力支持新政府

南韓總統尹錫悅周三(15日)上午於首爾漢南洞官邸遭到逮捕,資深傳媒人郭一鳴預料南韓政局會繼續混亂。

隨着南韓總統尹錫悅周三(15日)上午於首爾漢南洞官邸遭到逮捕後,將這場因戒嚴令引發的政治鬧劇推向另一個小高潮,尹亦成為南韓憲政史上首位任內被逮捕的總統,並且是繼全斗煥、盧泰愚、李明博、朴槿惠後,第五位被拘捕的前現任元首。資深傳媒人郭一鳴預料南韓政局會繼續混亂,大選後也很可能延續群龍無首的狀態,亦對數天後新總統就職的美國政府不利。

郭一鳴:親美總統倒台對美不利

郭一鳴接受本社訪問時指:「這齣鬧劇對美國不利。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訪問後不久,一向親美的尹錫悅完全倒台,際此特朗普上任前幾天的時候,硬生生折損了一個在亞洲的忠心盟友。」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長期駐韓大學的台灣學者向本社表示:美國不可能不知道尹錫悅要戒嚴。尹很依賴美國,沒有得到美國同意,尹不敢做這件事。尹在當總統前是檢察官出身,後成為檢察總長,清楚法律角度不可能無緣無故戒嚴。」至於尹為何會發動戒嚴,在韓的台灣圏子認為是因為美方(特朗普)要查拜登當年是否因作票當選,與韓國文在寅當選的電腦作票嫌疑相類,但苦無證據,作票的證據資料存在某地方。尹是難得最親美的總統,故美方授意尹去拿證據供美方參考,而尹為此必須藉發動戒嚴,讓反對黨措手不及。君在拿到證據交給美國後就結束戒嚴。當時一般韓國人民也錯愕尹宣告戒嚴,但後來認同一些看法,轉而支持尹的大有人在,尹現在的支持率竟達50%。

執行逮捕令多番折騰  壁壘分明的分化

尹錫悅亦創造了歷史,成為南韓唯一在任時時在總統府內被拘捕的總統;郭一鳴指這情況也是世界少有,通常是辭職停職或下台後才由司法機關執法。逮捕後檢控審判程序才陸續展開,如何辯護避免罪責是大挑戰外,「之前檢控的南韓前總統全都入罪,甚至要坐牢,這過程也令政治情勢緊張。」

由於尹一再漠視法庭傳召的出庭應訊,亦拒絕警方多次的調查傳喚,結果遭到警方對他發出逮捕令,1月初南韓警方與高級公職人員犯罪調查處(公調處)進行第一次逮捕行動,檢方共出動150人,前往官邸執行逮捕,卻不敵400人以上的總統警衛處與陸軍首都防衛司令部第55號警護隊員設下層層關卡阻撓,過程中更遇到尹錫悅支持者的重重包圍,最終行動宣告失敗。

在1月初的第一次逮捕行動失敗後,經過兩周協調與準備,1月15日再次前往首爾市龍山區漢南洞的官邸,展開第二回對尹錫悅總統的逮捕行動。今輪警方出動了1200人,進入官邸園區內,規模是上回的8倍,目的是要以人數優勢壓倒官邸內「死守」尹總統的人力。

在尹抗拒被逮捕期間的一次官邸外集會上,代表尹的一位律師再度將政爭描述為生存之戰,他對支持者高喊:「我們正處於戰爭之中,你們是將大韓民國重回正軌的戰士。」反映南韓社會對尹因頒布戒嚴令被逮捕一事看法壁壘分明。

郭一鳴指總統警衛處處長是尹錫悅的親信,之前曾一度成功阻止執法拘尹,今早親自執行職務拘捕尹錫悅,可見尹是「大勢已去,無法阻擋;過程沒有發生太大的衝突,也是總統警衛處處長放棄堅持抗拒,因為承擔極大壓力,再阻止下去很可能會連累自己要陪葬。」

 尹錫悅的反對和支持者連日舉行示威,南韓警察在旁戒備。(Shutterstock)
 

尹錫悅支持者通宵聚集抗議

韓聯社報道,15日清晨3時30分左右,約100輛警車已在官邸周圍列隊,官邸前兩條車道設有路障封鎖。尹錫悅的支持者通宵聚集抗議逮捕,據警方非正式估計有6500人,加上數十名人民力量黨議員在官邸入口試圖阻撓,現場氣氛一度緊張。

至4時20分左右,公調處車輛抵達首爾龍山區漢南洞的總統官邸前,在附近的行人天橋上,其後有參與逮捕的公調處成員列隊向總統官邸走去。公調處向總統警衛處展示逮捕和搜查令,要求將尹繩之於法,尹的律師代表則辯稱逮捕令是無效的,但公調處重申,抵抗逮捕尹的人可能會被拘留。

隨後尹的律師團及執政黨國民力量黨議員在總統官邸前組成「人牆」,試圖阻止警方及調查人員進入官邸,雙方發生肢體衝突,期間有人受傷。救護車和急救人員抵達現場處置受傷人員。

經過一番擾攘,逮捕令執行調查組車輛突破多道警戒線,最終從內院大門進入。

韓聯社報道,尹將主動走出官邸,他的律師石東炫對媒體表示,尹正在與公調處協商後,將主動出席公調處調查,公調處先遣車輛已離開總統官邸,駛往位於京畿道果川的公調處辦公室。其後尹乘坐一輛黑色van到公調處,身穿白色恤衫與黑色西裝,下車步行至公調處所在建築,神情似較為平靜。《韓民族日報》指尹錫悅未配戴手銬,亦未從正門進入,而是從側面進入建築。

為防止流血事件接受應訊

尹強調不認可公調處調查,(出席公調處的調查)是為了防止流血事件的發生。他感嘆:「這個國家的法治已經完全崩塌。」這是尹宣布緊急戒嚴後,第六次向南韓國民發表講話。 

在公調處周三早上對尹執行逮捕令前,尹透過總統室發布提前錄制的視像講話。尹在視頻中表示,總統應守護韓國憲法和法律體系,現在響應公調處這種非法、無效的流程,只是為免發生流血事件,並非承認行動合法性。他說,即使在法治崩潰的黑暗時期,仍相信國家的未來是充滿希望。

南韓國民對應否審訊尹的看法非常兩極化,社會明顯循著政黨意識型態出現分化。根據韓國廣播公司KBS最新的民意調查顯示,96%在野的民主黨支持者認為應該彈劾尹,而尹所屬執政黨的支持者則有84%認為應該駁回該案。

大選後未必獲軍方強力支持和順利執政

郭一鳴預料南韓政局會繼續混亂,尹派的支持者激動外,南韓也馬上面對大選問題,而執政黨內部因是否支持尹而分裂,黨魁早前又已請辭,領導人缺缺。在野黨黨魁亦在去年11月被判罪緩刑執行,雖然執政黨總統被拘捕理論上對在野黨有利,但在野黨成功奪權上台執政仍有不少距離。南韓現時是群龍無首,代理總統只是看守功能,無法領導國家政策和發展邁步。

此外,南韓軍方影響力巨大,也一向有支持政府的傳統。「尹事件中軍方頭目亦被打壓,對軍隊跟政黨的關係是負面影響,軍方對政府的支持和友好態度很可能不及以往,如是反對黨上場執政就更有機會長期採取觀察不參與的態度。」

至於南韓大選會否以在不同政見的聯合政府執政來結局,郭一鳴表示現時在野派現已經是聯合多個在野小黨一起推倒尹錫悅:「先不論在野派有沒有能耐在大選時贏過執政黨,就算在野派贏大選,總統位置落在最多票的在野黨,這個在野黨也還是不能獨立執政,要搞通多個黨派獲得聯合支持,施政舉步為艱。」

南韓透過推翻戒嚴令,也許讓民主制度挺過了最初的衝擊,但爭取美好未來的戰鬥遠未結束。

本社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