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4年開始，每逢12月13日是國家公祭日，全國上下都舉行南京大屠殺死難同胞悼念儀式；朋友適時在南京，傳來一段自拍影片，只見全市人民靜立，低頭默哀一分鐘，那鳴笛聲顯得肅穆而淒厲，貫徹雲霄，至今在我心頭縈繞不散，思緒飛向了遠方，那一段幾乎亡國亡種的中國遭日本侵略的歲月。
是的，何止是南京，中華大地處處都曾遭日軍的鐵蹄踐踏。
11月24日離我們而去的師母（余光中的妻子，范我存女士）曾經跟我說：「我們家為逃避日軍，沿着長江逃難到四川重慶，一路走一路扔擲東西，眼白白的看着很有價值的財物，帶着走，會拖累行程，只好沿路扔！好不容易到了四川重慶，天天躲空襲警報，等到日軍的飛機遠去，就看見一堆堆被燒焦的發黑的屍體⋯⋯」這裏指的是重慶。余光中老師也曾說過，他小時候在南京為了躲避日軍，與母親在無處可躲藏的情況下，躲在廟裏神龕下，聽到日軍的長靴在神龕前踱來踱去，8、9歲的他的心緊張得快要跳了出來！
而我又想起東北的黑龍江，我曾經參觀東寧要塞遺址，日本關東軍自1934年起誘騙約20萬（有說320萬）中國百姓，去挖空外表看起來郁郁蔥蔥的大山，實則大山深處有隧道縱橫交錯，上下連通，建有指揮所、醫療所、無線電室、鐵車庫房、升降井、排水溝、蓄水溝、暖氣管道、貯備倉庫、彈藥庫、電機房、兵舍、火力發射點、防毒氣的雙層隔離等設施，山洞隧道裏有鐵軌，聯通黑龍江省的各座大山，近5000公里的邊境地帶，不愧稱為「東方馬其諾防線」，這項秘密地下軍事要塞工程着實令人嘆為觀止，堪稱世界上最大的軍事要塞。但我們參與此項工程的同胞下場如何？令人髮指的結果是，工程完工以後，日本關東軍將這些還沒有累死、病死、餓死的中國勞工，扔進一間封閉的空間讓狼狗吃掉。
牡丹江邊，有八女投江群雕像。1938年，有8位女戰士與日軍作仗，彈盡援絕時，為了不想被日軍蹂躪，相繼投入牡丹江自盡，以保清白之身。
1935年哈爾濱的731部隊，1941年至1945年廣州南石頭的8604部隊，誘騙超過10萬香港人到廣州，與731部隊一樣，把中國人關在收容所作活人體細菌實驗和活體解剖。
1931年至1945年日軍侵我中華的種種暴行，所犯下的滔天罪孽，這一頁的歷史很難翻得過去，對中國所造成的傷害，人神共憤，天理不容。
原刊於《文匯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