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人遇害 無頭公案

中國近代報業史上發生過多宗新聞工作者失蹤,或遇襲死亡案件,結果都是無頭公案,即使兇徒被捕,也查不出幕後主謀是誰。上世紀30年代,香港著名報人黎工佽和「豹翁」蘇守潔一死一失蹤事件甚為轟動。

黎工佽和豹翁都是30年代香港小報《探海燈》的名筆,兩人不時在該報揭露廣州政圈醜聞和秘聞,深受穗港讀者歡迎,但也因此得罪不少權貴,兩人先後接警告和被勸喻「筆下留情」,唯兩人不為所動,繼續秉筆直書。

難逃厄運

1935年某天黃昏,時任《工商晚報》總編輯的黎工佽離開中區德輔道中報社,行至利源西街時遭一名槍手開槍射殺死亡。事後分析黎工佽之死是和他在《探海燈》的文章有關。

黎的好友「豹翁」,原名蘇偉明,號守潔,廣東南海人,執筆為文辛辣且不畏強權,自覺似「豹子頭」,且年事已高,故署筆名「豹翁」。豹翁同樣在《探海燈》及《工商晚報》寫政論及小說。黎工佽橫死街頭,豹翁亦難逃厄運,黎遇害不久,有人向豹翁訛稱廣州有政要出重金聘任他做秘書,誘他赴穗,豹翁不虞有詐到廣州見老闆。接頭人先在白鵝潭酒樓設宴,期間趁豹翁有點醉意把他弄暈,然後捆綁大石把他沉於潭底,此後豹翁便失去蹤影。

香港早年的小報《探海燈》。
香港早年的小報《探海燈》。

覓得豹翁遺著

以上情節乃係根據報壇前輩的文字記錄東拉西扯而成,實情是否如此已無法查證。筆者舊事重提,乃因近日覓得豹翁遺著《五年前之空箱女屍案》,興起懷舊念頭。這本真人真事改編的小說,1932年2月首先在《工商日報》連載,記述1926年雲南軍閥駐廣州,某團長因姦不遂把美女許道珍殺死藏於箱內。屍體後來被發現,豹翁得知其事找到查辦此案的熟人往認屍,死者竟然是豹翁認識的許道珍。5年後豹翁把此案寫成小說在《工商日報》連載,甚受歡迎。

 

豹翁人間蒸發後的1936年7月,《工商日報》把連載小說結集成書出版。豹翁另一本著名小說《黃鶴樓感舊記》,未成書之前也是在《工商日報》連載,連載日期從1932年2月11日開始,緊接在《五年前之空箱女屍案》之後。《黃鶴樓感舊記》全書7萬多字,據說是豹翁的初戀史,因為戀人采蘩去世,豹翁哀慟偏激,終日自困醉鄉。

豹翁的《黃鶴樓感舊記》。
豹翁的《黃鶴樓感舊記》。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鄭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