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說健康投資

任何涉及人類行為的公共政策(包括控疫防疫政策),漠視經濟學知識,不但會導致政策效果事倍功半,更嚴重問題是制定政策時政策目標根本違反成本效益。

是兩年前吧,我寫了〈聖誕前讓愛人生活如常──與袁國勇教授商榷〉一篇長文,花了2000多字,就是希望本地醫學界朋友明白,任何涉及人類行為的公共政策(包括控疫防疫政策),漠視經濟學知識,不但會導致政策效果事倍功半,更嚴重問題是制定政策時政策目標根本違反成本效益。

公共政策不能漠視經濟學知識

要交通意外清零,消滅人類是方法之一,停止所有交通運作是另一方法;同樣道理,要新冠確診清零,消滅人類是同樣方法之一,停止所有人與人接觸又是另一方法。不論是交通意外或新冠確診,經濟學者強調都是清零成本效益。我們一直強調的是成本效益,是把人命價值考慮在內的成本效益。

3個月前,被問及曾說過「與病毒共存,只會帶我們共赴黃泉」,醫務衛生局長盧寵茂反問「你可以問下9000幾人去咗邊?」3個月後,盧局長稱疫苗通行證效益已不及社會成本。這3個月,疫情發生了什麼重大轉變?我不清楚。這3個月,我卻花逾半時間在與病毒共存的歐洲和日本工作。對盧寵茂這個遲來的成本效益,我表示歡迎。

政府終證疫苗證成本效益低

提倡兩年多的「生活如常」,是透過鼓勵市民多做快速測試,測試呈陽性馬上自我家中隔離,疫情便能在1個月內受控,強調傳染病學家與經濟學家要分工,更要合作,皆因感染、測試、隔離等健康投資,都是受需求定律約束的經濟行為。

9000幾人去咗邊?確診清零便代表全人類長生不老嗎?芝大老師莫里根數月前發表一篇名為”Non-Covid Excess Deaths, 2020-21: Collateral Damage of Policy Choices?”的學術研究,研究發現美國抗疫期間與疫情無關的額外死亡竟大升:

Mortality from all causes during the pandemic was elevated 26 percent for working-age adults(18-64), as compared to 18 percent for the elderly. Other data on drug addictions, non-fatal shootings, weight gain, and cancer screenings point to a historic, yet largely unacknowledged, health emergency.

美國當初嚴格的防疫措施,導致美國人維持日常健康成本大大提高,這包括他們的精神健康。把健康視為一種人力資本,健康投資過去近半個世紀是經濟學界的一個重要研究課題。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徐家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