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 O’Neil(馬克·奧尼爾)一身兼數職:作家、記者、兼任大學講師。
書寫胡適及其他
2021年書展,去了他的分享會,聽他講China’s Russian Princess──The silent wife of Chiang Ching-kuo(《蔣經國的俄國妻子蔣方良》)。一開始,Mark道出當年蔣經國留學蘇聯,有這一次英雄救美(俄國「公主」法伊娜)。法伊娜19歲那年,嫁了給蔣經國。這位公主嫁夫隨夫,隨着蔣經國返回上海、台北,改名為蔣方良,一生過得十分低調。
今年年初,看過Mark介紹胡適生平的著作,找他喝杯茶,想知道他寫書怎麼可以寫得那麼快,一年不到就可寫好一部巨著。
見面那天,Mark帶來他的另一部著作Israel and China: From the Tang Dynasty to Silicon Wadi(《異地吾鄉:猶太人與中國》)。
今年書展,在7月25日下午3時,Mark會與讀者分享他對胡適的看法──The Extraordinary life of Hu Shih。胡適一生,為什麼會與眾不同呢?
半世紀友誼
馬克·奧尼爾用了一年時間,把「公共知識分子」胡適的一生書寫下來。書名:China’s Great Liberal of the 20th Century──Hu Shih Founder of Modern Chinese Language。程瀚把著作翻譯成中文:《開風氣而為之師──中國偉大的知識分子胡適》。
對Mark說:「解釋科學深奧問題,有作者用popular science深入淺出寫法,讓一般讀者都看得明白。你這部著作,也是走這路線?」
Mark的回應:「有那麼多國學大師,他們研究胡適的著作,我都有拿來看。我可沒法超越他們,我覺得可以做的,是用簡單語言,介紹胡適的思想、他一生的故事,讓一般讀者有機會認識這位20世紀初,非常開明的學者、公共知識分子。」
有說胡適朋友太多、興趣廣泛,以至他不少學術著作只有上卷而沒有下卷,像《中國哲學史大綱》,只見上卷。
胡適與他的一生摯友韋蓮司(Edith Williams)的友誼,50年不變。這位個性獨立女子,與胡適半個世紀以來,通信超過4000封。她的自由主義思想、對胡適影響深遠。
胡適與韋蓮司最後一次見面,是1960年。75歲的韋蓮司決定移居加勒比海Barbados,過她的晚年。胡適到紐約機場送行,拍照留念。Mark這樣寫:「二人靠得很近,都笑得燦爛,彼此的年齡無阻彼此間的暖暖愛意。他倆的友誼,是二人生命中的一份寶藏。」
兩年後,胡適心臟病發,告別人間。韋蓮司請胡適長子胡祖望在胡適墳前「放置50朵清香純白的小花,紀念她與他的50年的友誼。」
其後,韋蓮司把400多封胡適寫給她的信,都捐到胡適紀念館。
獨立女子
胡適1914年認識了美國女子韋蓮司(Edith Williams)。那一年,胡適23歲,韋蓮司29歲。
作者Mark O’Neill這樣描述他們第一次郊遊:「胡適追述與韋蓮司在郊外漫步3小時的經歷,說她是個天資聰慧、博覧群書的人,性格乖戾。她毫不在意穿着打扮⋯⋯」
胡適起初認為女子教育「乃在為國人造良妻賢母⋯⋯今始知女子教育之最上目的乃在造成一種能自由獨立之女子。」
韋蓮司有良好教育、有教養,「獨立思考,不依賴傳統家庭而自立生活。」
Mark描寫胡適與韋蓮司的友誼,沒有發展成情侶關係,皆因胡適已「名花有主」,鄉下已有未婚妻江冬秀,等待他學成歸國、與他成親(從1904年訂親至1917年完婚,江冬秀等了14年)。
對胡適來說,那是極大考驗。他不能違背母親為他訂下的婚約,但他知道他與一起生活的妻子無法溝通。胡適主張的語言改革──「白話文運動」,提出全國用白話文,不再用文言文作為書寫工具。男女平等,女子接受教育、獨立自主。
白話文運動改變了語言的面貌。男女平等、女子受教育機會增多了。胡適的妻子是舊時代的人,沒機會接受教育,不能獨立自由。胡適為此感到無奈。
只有與韋蓮斯的通信,胡適才能說出他的內心感受。不過,韋蓮司可沒法相信,胡適竟然可以與一位與他沒有感情的人一起生活。
1953年,韋蓮斯在紐約與胡適、他的妻子江冬秀一起吃晚餐。那是兩位女士第一次見面。韋蓮司給江冬秀送上很特別的禮物──一套廚具,廚具刻上「冬秀」兩個字。
原刊於《星島日報》,本社獲作者增訂後授權轉載,題為編輯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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