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給胡雪巖的信

提起「紅頂商人」，一定會想到胡雪巖。作家高陽在小說《胡雪巖》和《紅頂商人》裏，把胡雪巖如何發跡、如何替左宗棠籌募軍餉平定邊疆，最後卻被朝廷下令抄家，寫得淋漓盡致，讀之愛不釋手。最近筆者有緣看到左宗棠寫給胡雪巖的信札，進一步引證了左、胡的政商關係。

左胡信札引證政商關係

剛過去的4月30日，香港蘇富比拍賣左宗棠、吳大澂、張曜、衛榮光、潘霨等致胡雪巖信札10通，最受注目的自是左宗棠於同治十二年（1873年）寫的信，抄錄如下（筆者按：左宗棠信札原文並無標點）：

雪巖仁兄大人閣下：

春色方新，維履祉延和，至慰。頌仰葉大令承貺多珍，俾遠塞征夫，飽嘗嘉味，邊關戍卒，共釋微疴，飽德靡窮，至深感荷。上臘杪幸承大力代爲籌措，勉將年關度過。其時正值河湟告捷，士馬歡騰，鄙人得以從容幃幄，稍紓迫促之苦，非同心在遠不遺何以致此，感當何如？會當並陳高義，入告殿廷，為太夫人壽也。弟年踦耳順，衰邁日臻。去臘奏請開缺，以避賢路，猥蒙溫旨慰留，賞假一月調理。天恩高厚，何忍浩然。但暮齒病軀，每懷靡及耳。西寧四十三年未霑王化，自去冬大捷，今正又克大通，花門震慴殊常。剿撫兼施，冀可了此殘局。肅城賊勢久蹙，又濟師前往，計可蕆事。從兹春風可度玉門，彼狺狺者亦當漸戢奸謀耳。近狀問葉大令可悉一切，亦見籌辦之不易也。附上〈華山碑〉四通，猞猁袍褂一副，麋茸一架，麝香四枚，聊用附緘，並希詧入。不宣，此請大安。

愚弟期左宗棠頓首，癸酉正月廿日。

接濟清軍獲左賞識

1866年，左宗棠出任陜甘總督，翌年受命鎮壓西北回亂。為確保軍需物品的供應，乃於上海設立採辦轉運局，胡雪巖任委員，協助購運西洋軍火槍以及向洋人舉債，胡功不可沒。在此之前的咸豐十一年（1861年），太平軍攻杭州時，胡雪巖從上海運軍火、糧米接濟清軍而為左宗棠賞識，後來又幫助左宗棠組織「常捷軍」、創辦福州船政局。

胡雪巖事業的巔峰，亦正是左宗棠「西征」成功，新疆底定，胡雪巖籌餉及後勤支援應記大功。飲水思源，左宗棠會同陝西巡撫譚鍾麟奏請朝廷「破格獎道員胡光墉（胡雪巖）」。胡雪巖積功升遷至「布政使銜」的三品官階，賞黃馬褂，所戴朝冠頂上飾以鏤空珊瑚，俗稱「紅頂子」的二品頂戴，故又被稱為「紅頂商人」。以商人的身份，穿黃馬褂，戴紅頂子，是清朝極少數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