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會轉行「與病毒共存」策略嗎?

形勢發展到某一個階段,中國亦不能堅持清零永遠不變,最終仍得回到「與病毒共存」做法,這才符合生命體共生的大自然環境。

「動態清零」好還是與 「病毒共存」好?坊間常有人為這個問題而爭拗。其實,這個問題不宜簡單地二取其一,而是要視乎病毒的傳染能力與病毒的殺傷力,按實際疫情來作取捨。此外,一個社會有多少資源與設備可以應對抗疫的需要,亦是一項很關鍵的考慮。

清零成果比代價大

新冠疫情剛開始的時候,還未變種的病毒,傳染力不及Omicron,但殺傷力卻比Omicron更嚴重,受感染者很多都需要送院,甚至送入深切治療病房,對醫療系統造成嚴重負荷。在這種情況下,徹底隔離受感染的病人與可能受感染的密切接觸者,是一個對人民負責的政府的應有的態度。中國政府因而發展出「動態清零」的策略。

要行「動態清零」的策略,政府需要花很大氣力,人民亦需要自覺配合,一段時間後才能取得成果。西方政府怕麻煩,加上人民又不願意犧牲個人自由,所以很快就放棄清零的做法,改行「與病毒共存」的策略,寧願死掉一批老弱殘,也不想妨礙經濟的正常發展。

兩年多來的實踐顯示,行清零政策的中國雖然要花較多氣力,但獲得的成果卻遠比付出的代價大。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4.2倍,中國因新冠肺炎而死亡的人數還不到5000人,而美國的死亡人數卻已接近100萬人,是中國的200倍。

動態清零策略不但對人民生命更有保障,而且可以減少經濟破壞。(Shutterstock)
動態清零策略不但對人民生命更有保障,而且可以減少經濟破壞。(Shutterstock)

另一方面,中國的經濟並沒有因行清零而受到太大的妨礙,在疫情期間,全球的很多物資供應都得靠中國的生產力來救急。西方的經濟在疫情的第2年雖有反彈,但很靠量寬作「催谷」,留下很多後遺症。

從以上的情況來看,「動態清零」策略不但對人民的生命更有保障,而且可以減少疫情對經濟造成的破壞。因此,中國在疫情開始的階段行清零政策是正確的。不過,新冠病毒不斷變種,顯示最流行的Omicron變種,傳染力高,殺傷力卻轉弱。

與病毒共存  是共生法則

傳染力高增加了「清零」的代價,殺傷力弱卻減少了與病毒共存的成本。如果病毒繼續朝這個方向演變下去,要推行「動態清零」的難度就會愈來愈大,而採取「與病毒共存」策略需付出的代價就會愈來愈小。所以我一直認為,形勢發展到某一個階段,中國亦不能堅持清零永遠不變,最終仍得回到「與病毒共存」做法,這才符合生命體共生的大自然環境。

病毒是自然界生命存在的最基礎模式,它無處不在,是自然界共生環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人類發展到今天這個模式,離不開病毒對我們的不斷打造。人類的成長史就是「與病毒共存」的歷史。因此,我們對「與病毒共存」的策略不應從一開始就予以否定,中國在適當的時間點,亦會發展出一套適合自己的「與病毒共存」的策略。

不過,以Omicron今天的殺傷力,以及香港準備未夠充足的情況,我們仍得以「動態清零」為基本策略,但具體做法則應配合病毒的演變與香港的特殊環境,這樣我們才能以較小的代價換取較好的成效。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施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