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一名任職跨國基金朋友閒談,他抱怨說很多基金經理因為讀不懂中央政策,而對投資中國股票卻步。我取笑他這些長春藤畢業的尖子應該回家惡補中國歷史,便會對目前習主席的治國和治港手法見怪不怪。
特區政府維持原判,在9月1日收回粉嶺高球場的32公頃士地作建屋之用。之前,球會會員出盡蠻荒之力,希望政府改變初衷,說客包括美少女香港冠軍球手陳芷澄,但最終仍是徒勞無功。
在這事情上,我是騎牆派。以人均計,香港的高球場數目,遠比世界主要國際城市為低。今天高球亦不再是小圈子活動(會員人數不足3000的球會另算)。所以,我是支持維持場地不變,但轉為公眾設施(我很多的富貴會員朋友可能不喜歡我這主意)。
港府跟北京重民輕商 理所當然
收或不收的爭辯,後期已經演化成政治角力。我很早便預見按目前北京的治港方針,收地是志在必行的。時移世易,今天的香港,和當年江澤民、董健華的「商人治港」的香港,已經經歷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北京早年的如意算盤是:只要獲得商界的支持,香港繼續繁榮,馬照跑、舞照跳,不便是天下太平嗎?但這想法在董先生稱病下台,社會運動繼續接踵而來,北大人覺得這是因為香港社會貧富懸殊,一直未有解決方案的房屋問題,更是治港亂子的源頭。
收回高球場建屋,主意源自前土地供應專責小組通過民間諮詢會搜集出來的「民意」,特區政府官員當中有些覺得是被牽着鼻子走,心裏覺得不是味兒,但又不好宣之於口。 我的朋友小組主席Stanley也很智慧地堅持:小組只是轉達而不是搬弄或製造民意。
當球會會員覺得失地危在眉睫,於是傾力發動輿論戰,希望力挽狂瀾,甚至打出環保牌。但數人頭不足3000的會員,又怎敵得悠悠之眾口呢?何况富豪背負原罪,在今天社會已經是牆上的字了。到了後期,愛國報章《大公報》更一槌定音,社論說「高球場發展不大,但爭持之多,耗時之長,超乎想像,從一個側面反映了香港深層次矛盾和問題。」結論是港府必須收地以維持威信。
在一國底下,特區政府治港取向和北京重民輕商同步,理所當然。話說回頭,筆者一介野民,沒有內幕消息,很自然便將所有榮耀都歸於北京,也有可能是錯判。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