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國國會山莊爆發暴亂，大陸傳媒紛紛批評「美式民主要不得」。這種冷嘲熱諷令我想起陳寶珠的歌。不知怎的，她的一首歌猛然敲聲了我，只是我自己過去不醒而已。
陳寶珠是1960至1970年代紅極一時的演員，在「七公主」中排第三，聲名最響。如果我不說，也許大家不會知道，我以前也是「珠迷」。她的臉孔和形象，放在任何年代都是迷死人的。這也是我「成迷」的原因，毋須隱瞞和害羞。
情味甜也酸，不幸我遍嘗
不過，更令我着迷的，是她的一些歌曲。可以說，我對文學和文字的喜好和追求，以至借詞抒懷，憑歌寄意的嘗試，也是從她的歌曲中啟蒙的。所以，我更多謝填詞的人。陳寶珠的很多歌，我都唱得耳熟能詳，絲絲入扣，至今不忘。其中一首，我近日更輕吟淺唱，一面行一面唱，坐地鐵時就在心裏唱。這是什麼歌？就是──《情味甜也酸》。請先聽歌詞：
「情味甜也酸，不幸我遍嘗。純潔心，遭創傷！情賊徒有英姿，心術似豺狼。人心不古非虛語！尚有幸，麗春花，傲霜雪，經風雨更香，孤芳慣自賞！呀～呀～，癡癡笑對百花唱。哪怕風露降？最使我斷腸！隻影孤單，悲難仰。嘗盡人世滄桑，憎那無恥偷心漢！」
為什麼此刻的我，聽了這歌竟會如此感懷？因為在1960年代中至1980年代末，我也經歷了「不平凡的愛」。我的上級、提攜我的長輩，以至互相叮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朋輩，都跟我說：只要跟着大方向去愛，國家就會有富強和民主的一天。
但到了今天，不單內地沒有民主，連香港的民主苗和自由花，也瀕臨「花鈿委地無人收」，「海棠老去不堪留」的境地。再看近日內地怎樣以點概面地報道美國暴亂，怎樣以偏概全地嘲笑美國和西方民主，就更令我感到，原來很多政治「迷語」（不是謎語），就像情場中的花言巧語：聽時甜，悔時酸；心術如狼，摧殘如雪；人心不古，確非虛語。
至於誰是騙我的「情賊」和「偷心漢」？不重要了！只要真醒就行，沒有人再受騙就好。感謝唱這首歌的陳寶珠和填詞人。今天的我，雖仍孤芳慣自賞，幸毋癡笑悲難仰！舊歌化出新境界，殘生再變百花秧！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