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包

你有沒有試過飢餓感?下一次你吃漢堡包時,但願你會記起這個故事。

一個冬日的清晨,一位年輕的媽媽領着一位五六歲的小男孩,來到了一家快餐店。

母子倆點了早餐外賣,然後找了張桌子,坐下來等候服務員把外賣送過來。

這時,快餐店的自動門又打開了。

一位穿着破舊大衣、長髮、瘦削的流浪漢微駝着背走了進來。

他低着頭,慢慢地走近一張杯盤狼藉的桌子,在椅子上坐下來,檢視客人用剩的紙盒,看看有沒有剩餘的食物,然後從桌上捏起一根已冷卻了的薯條,放進嘴裏。

小男孩揚起眉毛,低聲對媽媽說:「媽,那人在吃別人的東西!」

媽媽也低聲說:「他沒錢買,可是肚子又餓。」

小男孩低聲問:「媽媽,可不可以給他買個漢堡包?」

「我想他可能只吃別人剩下不要的。」媽媽說。

流浪漢發現這邊有人,望過來。

當他與小男孩四目交投時,有些尷尬,立刻放下薯條,向小男主孩擠擠眼,笑了一下。他那原先冷峻的面孔忽然和藹起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時,服務員拿了兩袋外賣過來,把大紙袋交給媽媽,小紙袋交給男孩。

母子兩人提着食物走到門口時,小男孩忽然打開紙袋,很快地拿出熱騰騰的漢堡包咬了一口,接着跑回他剛才坐的桌旁,把漢堡包擱在桌上,然後害羞地點頭笑了一笑,隨即向門外奔去。

停一停,想一想

那流浪漢顯然很驚訝,看看桌上咬了一口的漢堡包,目送小男孩直奔回他媽媽的車旁。

一瞬間,孩子隨車走了,只留下了他那赤子之心,和天使般的笑靨。

原載於《悲智願行》,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李焯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