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人每年在維園舉行燭光晚會，悼念六四，30多年來薪火相傳，已成為舉世矚目的情景。今年，警方以限聚令為由，禁止六四集會。然而，此舉不能阻止數以萬計的市民自發往維園，而港九各區更有市民聚集，一起舉起燭光，悼念六四亡魂。除了拘捕幾個涉嫌堵路的人士外，警方沒有對表面證據成立的非法集結採取執法行動。至於在維園主持悼念儀式的支聯會成員，日後會否被起訴，我相信機會不大，理由是政府經常宣傳的「違法就是違法」口號，其實說漏了律政司的檢控守則包括須考慮公眾利益。倘若港府以非法集結起訴參與六四集會人士，這肯定是宗轟動世界，令香港蒙羞的醜事，絕對不符合涉及一國兩制的公眾利益。不過，「港區國安法」通過後，未來的六四集會會否獲警方批准舉行，或批准後集會能否順利完結，卻是充滿懸念。
警方可能即時宣布集會變成非法
首先，支聯會每年帶領群眾喊出的「平反六四」口號，包括「結束一黨專政，建設民主中國」。既然港區國安法由人大常委會制定，構成分裂國家或顛覆政權的罪行須顧及中央的立場，是合理假設。在內地，言論足以構成罪行。表面看來，「結束一黨專政」已構成顛覆中共依照國家憲法永遠執政的政權，而「建設民主中國」則有分裂國家之嫌。因此，除非「港區國安法」的法律條文清楚豁免言論不能定罪，否則支聯會的口號便須修改或取消。其實，要求平反六四這項活動，本身會否構成危害國家安全，今天沒有一個港府官員可以說清楚。
即使將來中央或港府網開一面，批准六四集會，而支聯會又願意充分合作，不喊口號，但根據近年合法集會的經驗，期間肯定有人會喊出「港獨」的口號。屆時，警方可能即時宣布集會變成非法，而參與者便須面對走得慢而被拘捕的風險。事實上，在國安法的龐大阻嚇力下，即使六四集會獲批准進行，一心只想悼念而出席的市民，恐怕由始至終都會戰戰兢兢。
實事求是，加強執法權力的港區國安法對市民原有的權利和自由一定有影響，是無可避免的現實。政府強調港人繼續「依法」享有各種自由，關鍵是法律會配合國安法而有所改變。今天港人享有免於恐懼的自由，將來會否失去或減多少，視乎國安法具體條文的字句和如何詮釋，以及執法部門（包括中央設立的機構）如何執法。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