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拿了一份資料來問我：為什麼全球新冠病毒的死亡率中，都是男生比女生多？中國男性的死亡率是2.8%，女性只有1.7%；意大利男性死亡率10.6%，女性6%；西班牙男性的死亡率是女性的2倍。這個現象在SARS、MERS和西班牙流感中皆是如此，為什麼呢？
這是很有趣的問題，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抽菸，因為菸傷肺，中國男生抽菸的比女生多，將近一半有抽煙，女生只有3%。但是意大利有28%的男生抽菸，女生也高達19%，死亡率仍然是男生高，所以抽菸應該不是原因。
在這次疫情之前，有一本新書出來，作者是神經遺傳學和罕見病的醫生穆亞林姆（Sharon Moalem）。他在書中說，女性對發炎的抵抗力比男性強；老年疾病，如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和癌症的男性死亡率也比女性高。
除了女性荷爾蒙可以增加免疫細胞的抵抗力之外，他認為還有染色體的關係。因為許多調控免疫系統的基因是登錄在X染色體上，女性有兩個X染色體，男性只有一個。
第二個染色體扮演了關鍵角色，而女生的每一個細胞都比男生多一個X染色體，所以女生有2倍的基因去調控免疫系統。雖然每次都只需用到一個X染色體，但是女生有「備胎」，有備則無患。
女生死亡率比男生低的原因？
我們的細胞膜上有受體，它像個鎖，只有先天設定的鑰匙才能打開它進入細胞內。對新冠病毒來說，這個鎖是ACE-2（蛋白血管緊張素），新冠病毒的外圈有棘突蛋白（spike protein），當它的棘突蛋白騙過細胞膜上的ACE-2時，門就開了，當病毒進入細胞，人就被感染了。
男、女生的細胞膜上都有ACE-2，但是女生的兩個X染色體上有兩個不同的ACE-2基因，所以病毒無法立刻使女生肺部所有的細胞都失去功能。當肺的細胞受損時，組織液會滲入肺部造成積水，造成咳嗽和呼吸困難，所以嚴重時，要用呼吸器，不然會窒息。這是穆亞林姆認為女生死亡率比男生低的原因。
穆亞林姆表示，凡是跟X染色體有關的疾病，女性患者都比男性少。如女生得黏多醣症（Hunter Syndrome）的人比男生少、女性色盲也比男性少，因為一個壞了，她們還有另外一個X染色體可以用。
凡是照顧孩子的動物都活得較長，扶養伶猴的公猴比母猴多活20%；母黑猩猩比公的多活42%。人類社會一開始時，是母系社會，或許真相就是因為這個關係吧！
原刊於《天下雜誌》，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