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以來，西方民主運作失靈的問題愈演愈烈，現在西方政黨體系紛紛陷入碎片化危機。
從政治光譜兩端湧現的激進政治勢力全面抬頭，它們或是大幅侵蝕傳統政黨的地盤，或是把主流政黨帶往兩極化的陷阱，政治癱瘓快要成為西方民主的常態。
西班牙日前再次舉行大選，與上次國會選舉僅相隔7個月，是4年來第4度改選，沒有政黨可以取得穩定多數。
目前執政的工人社會黨雖是第一大黨，但僅控制35%的席次，首相桑切斯半年以來無法贏得其他政黨支持共組內閣，政策動彈不得，被逼再度解散國會。
西班牙左右陣營都面臨內部分裂，傳統右翼大黨人民黨在上次選舉中幾乎滅頂。現在國會內部有激進的左翼政黨，也有極端排外的聲音黨（Vox），還有各種地域認同小黨，包括加泰隆尼亞獨立運動。
碎片化政黨結構，加上政策立場南轅北轍，註定國會長期癱瘓。許多歐洲國家與西班牙同病相憐，過去政局較穩定的德國也無法豁免。
從前德國傳統兩大黨基民黨（及其盟友基社黨）與社民黨加起來通常可掌握國會三分之二以上席次，雖不時需爭取小黨組成聯合內閣，但始終居於主導地位，可順利執政。然而兩黨的選票近年嚴重流失。
前年國會選舉，兩黨得票率下降到53%，帶有納粹色彩的另類選擇黨拿下13%，從社民黨分裂出去的激進左翼黨也拿到近10%。
資本家擺脫了傳統束縛
去年默克爾經過4個月馬拉松談判才勉強組成多數聯盟內閣。最近德國地方議會選舉更跌破眼鏡，在好幾個邦，基民黨或社民黨屢屢被激進小黨擠到第3名。
歸根究柢，過去30多年的超級全球化與新自由主義革命，讓資本家擺脫了傳統束縛，剝奪了薪資階級的經濟安全感，沖散了社會凝聚力，大量被邊緣化的弱勢群體湧現。
同時，非西方世界全面崛起，西方民主國家長期享受的寬鬆外部環境不再。當西方逐步失去全球分工體系裏高端產業的龍頭地位，高所得、高就業、高賦稅、高福利的榮景也不再。
如今經濟停滯，人口老化，財政枯竭，年輕世代前途茫茫，殘酷的均貧化鬥爭開演，沒政黨拿得出可行良方。
原刊於《天下雜誌》，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