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此星晨非昨夜:中港月亮

第二天,我們由青衣踏30公里到屯門,再乘西鐵到元朗,在元朗上旅遊巴過深圳灣,再踏20公里到寶安區。共踏了50公里。1:00pm到深圳灣,2:49pm到達寶安區海雅繽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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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12/7,星期五)晴

今天非常特別,身體艱苦適應着腳程,腦海專注路況,不容一刻鬆懈……晚上抬頭,一彎新月正懸中天,我回一下神,我們已跨出邊境,由香港轉至內地了。

我呆站深圳寶安區賓館的窗前,仿似當年黃景仁那樣「立中宵」地仰望天上的新月,雖然是同一個月亮,時間只差一夜,但與昨夜在香港上空所見的那一彎卻是如斯的不同!是「境隨心轉」?還是「月是故香(鄉)明」?我真不知道!

想起今天一早起牀,吃過昨夜已預備好的早點,便匆匆跑到酒店大堂預備「座駕」,大約7時左右,支援車隊便到了大堂與我們會合,當他們送上已修理好的眼鏡及藥物時,我感激不盡,同時亦放心了一大截。跟着,我們便由青衣沿青山公路踏至深井,再騎行至屯門。全程大約30公里。由於昨晚睡眠充足,今天的精神狀態非常飽滿,大概早上10時半已全隊人抵達屯門市中心了,比預期快了90分鐘。我們迅速地拆解單車部件並魚貫進入西鐵車站,引來眾多乘客的注目禮。幸好,我們全部人都很「斯文」,沒有喧嘩,沒有對乘客造成不便。我真為學生們能在公眾場合中適當地操控極興奮的情緒,感到自豪!

大隊在元朗下車後便在附近的快餐店進行午膳,眾學生在擠湧快餐店內也表現得體,使我再次驕傲!大約正午12時,便登上由冠忠巴士公司為我們安排好的旅遊巴士,徐徐從深圳灣口岸過境。多謝冠忠李演政先生及黃良栢先生的慷慨贊助及幫助!感謝!感恩!

大隊啟程前往深圳。
大隊啟程前往深圳。

過境程序非常順利,兩地海關官員都通過我們12部單車的檢查,並予以支持的眼神!大約下午1時左右,各人在深圳灣口岸購買了內地電話儲值卡,並準備再次出發。從深圳一直騎行20公里便到了我們今晚下榻的寶安區,我們騎行得比昨天快很多,在下午2時45分便抵達賓館。

在賓館房間處理行李時,范老師多次表示為了節省旅費(因為我們每個人所接受的贊助金額有限),我們只可住進最廉價的賓館,希望我諒解。他更表示校長可住入附近條件較好的酒店,不需要與學生「屈就」在不太舒適的賓館中,但我一口回絕了他的建議,因為我希望與學生一起生活、一起「同行」!否則的話,我憑什麼感動他們改變呢?我雖然從未住過此類賓館,但我知道自己的適應力極強,我相信不到兩天時間我便會習慣的。范老師也不再「優待」我了。到了深圳,日希便需將領隊的責任交於小浩,因為小浩是內地騎行單車的專家。小浩在他們的網上日誌上的標題也寫着「10名學生和老師帶60歲的校長從香港騎行3000km 去北京」。

「衝出香港」的經驗是創舉

這次「衝出香港」的經驗,對我和其餘11位隊員來說是新鮮的,是創舉!我們不敢相信操練了九個月的辛苦,真的開始逐步「收成」了!我們是何等的興奮!九個月前,從未試過在公路上踏自行車的我,現在居然用了兩天時間,騎行了100公里由香港大澳踏至深圳寶安區,於昨日的我而言,仍有匪夷所思之感!從來只在「單車徑」內悠閒輕鬆踏自行車的我,現在居然滿身血和汗,踏着駄着「超級重」行李(因為,過了香港境便沒有「支援車」尾隨同行)的自行車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飛馳,實在驚險萬分!也很難想像!心情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平民賓館的居住環境算是有瓦遮頭。我們放下行存後便紛紛到對面的大型商場「涼冷氣」。更有隊員受不了賓館「茅廁」的衞生水平,要到商場廁所「解手」。商場名店林立,名牌貨品琳滿目,環境「高級」,置身其中跟置身在香港大型商場,如IFC、又一城、太古廣場等沒有二樣的感覺!說實話,國內城市發展一日千里,無論道路,商場以至公廁等的發展已追及香港了。人們的衣着及潮流已與香港所流行的一模一樣。走在街頭,我擔保你看不出那些是香港人,那些是國內同胞。我與學生們在商場蹓躂到吃完晚飯,便匆匆回到賓館回覆幾個重要短訊,而學生卻「分道揚鑣」去染、剪頭髪及按摩、美容、浴足,直到十時半才全體回賓館休息。

正如我前面所說,這次能騎自行車由香港至深圳,實在是破天荒的行為,心中的感覺真是複雜的:一方面十分開心,開心可以在人生中有如此「石破天驚」的人生體驗;另一方面,卻是十分緊張、忐忑;緊張的是剛剛起步已遍體鱗傷,我真的可以支撑到北京嗎?另一邊廂,對學生們來說,他們似乎心情極度輕鬆,他們似乎視這「創舉」為無物,天之高、地之厚、路之遙,於我年輕人有何相干?要不然他們怎有心情「美容」、「按摩」呢?唉!年紀大了真不濟事!時不利兮騅不逝!這是第二天,團隊視作熱身,於我已是「拼了老命」了!來日方長,老朽只好讓這十兄弟把我領上天京!

惲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