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棄保潛逃的嫌疑犯在德國獲得難民身分,這是國際大新聞。德國是否誤判,還有待深究;香港絕對不是喪失了司法獨立,則是肯定。特區政府與中央政府嚴肅應對與交涉,市民也會認清事實,問題是什麼人利用外國政府對香港的無知以及別有用心,加深誤導甚至落井下石,則是更加需要處理的問題。
筆者30多年前在加拿大讀書,在車站等車時跟一名青年聊天,我告知他我來自香港,他說他知道香港,「香港是東京的首都」,我無從辯說,只是說下次你去東京,可以來找我玩。北美的年輕人對遠隔重洋的亞洲可能無知,不屑一顧。
美國「脫口騷」主持人Johnny Carson 在節目中說:如果你(美國人)寄信到Okinawa,郵差一定會把信送到Oklahoma,而且六成美國人以為Oklahoma 是在日本。一個是日本的沖繩,一個是美國的俄克拉荷馬州。沖繩的名字來源於日語,Oklahoma 來自於印第安語,是「紅人」的意思。
玩笑歸玩笑,美國人對世界的認識,一定低於世界其他人口對美國的認識。目前美國有42%人口擁有護照,但很可能絕大部分只是用於去加拿大、墨西哥或加勒比海,而沒有離開過北美洲。2008年美國總統選舉副總統候選人佩林,在北美以外,只去過伊拉克、科威特、愛爾蘭和德國四個國家;而愛爾蘭,只是她去伊拉克和科威特勞軍飛機路過加油停靠。美國舉國對外部世界的認知淺陋,是結構性的。
美國對中國的無知,也是從錯誤中學習而改變的。過去不少中國人到美國申請政治庇護,提出的證據就是「超生」,超出計劃生育的限制而可能受到政治逼害。美國人信以為真,或者死抱人權原則而批准,很多人就是這樣取得美國難民身份。後來美國發覺持這種理由申請政治庇護的人數太多,從此拒絕接受這個理由。現在德國人接受,香港特區政府控告黃台仰,在2016 年旺角騷亂干犯暴動、煽惑暴動及煽惑非法集結三罪,以及李東昇被控暴動及襲警兩罪,這是政治逼害,是無知,還是將政治與刑事罪行混淆,不得而知;但他們應該起碼考慮一點:任何政府要對國民施以政治逼害,是不會給他們保釋機會,並且不會允許他們出入自如的。
德國向來十分重視人權,主事審批難民的官員是否得過且過,不好說;但歐盟成員國集體就《逃犯條例》修訂給特區政府發出外交照會,由此看來,歐盟以至美國的政治意圖已經愈見明顯,利用給予香港人難民身分作為施壓手段,不能排除。特區政府高調召見德國駐港領事提出反對,以及日後要加碼宣傳說明,香港享有獨立司法制度和回歸以後仍然有效行使獨立司法權,十分有必要。
對於別的國家的無知,老百姓自會當笑話看;但估計很想出國移民但又不符合資格的人,現在特別想知道,哪些國家接受什麼樣的理由會構成政治逼害──最好公開宣布,讓他們準備選擇去什麼國家,就先干犯某種罪行作為證明,看看這些國家從錯誤中學習到什麼時候才會覺醒。香港有什麼人會這樣做,不得而知,但一定不會得到香港社會的同情。黃台仰和李東昇甘願到外國做難民,是以詆譭香港的聲譽、破壞我們的家園來尋求個人私利,是道德敗壞的表現。連在香港被法庭判處並在服刑中的佔中主犯,都沒有投訴自己是政治犯,兩個人連接受審判的勇氣都沒有、跑到德國的大學過着優哉游哉生活的人,卻把自己裝扮成政治犯,是否有說服力先不說,起碼是不符政治倫理標準的。
反對派騙取外國政府信任
黃台仰有勇無謀無底線,那就算了,畢竟他不敢回來而早晚會脫離香港的政治視線,但仍在香港的反對派呢?他們有沒有利用外國政府的無知,又或明知道外國政府別有用心,仍然從個人或政黨的主張出發,以偏概全,隱瞞部分事實,誇大部分事實,甚至歪曲部分事實,以求外國政府對特區政府施壓?他們這樣做,如果不是跟外國政府「唱雙簧」,就是缺乏政治道德底線的做法。
反對派反對特區政府以至中央政府,如果是出於真誠的政治理念,無可厚非,也是他們的政治權利,問題是採取的手段是否能夠得到支持者的同情和認可。過去一段時間,反對派採用了激烈和暴力的手段,大鬧立法會議事堂,還可以辯解為在選舉中未能獲得多數議席,「出此下策」阻撓會議議程,尚算是「人民內部矛盾」;但如果是利用外國政府無知,以個人的聲譽作為賭注,去騙取外國政府的信任,這是政治倫理的問題。
但如果是明知外國政府確實知情但有隱藏的目的,仍然公開以部分的事實作為根據去支持外國政府,就離墮入跟外國政府勾結的邊緣不遠了。再往下走,就是敵我矛盾,市民對此也會擦亮眼睛看的,沒有人可以蒙混過關。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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