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李活是全球電影的製作中心,每月都有千萬個發明星夢的人湧至,需要待上一段日子,亦要懂得找門路,幸運者才有演出機會,有機會者亦只可能曇花一現,成功者萬中無一。影視畢竟是一項商業活動,美加主流消費者是歐裔,以華人為主題、而又有市場的劇本非常之少,華人二、三線演員便不多,一線明星更是滄海一粟。李小龍的明星夢成真,一半是運氣,一半是刻意營造的。
《青蜂俠》雖未達到預期的收視率,但李小龍總算是個圈內人和有一定的知名度。無疑,這演出經驗壯大了他對演戲的雄心,自此便把注意力轉移到荷李活,把三間武館交給助教去打理。在這耕耘期間,李小龍會把握任何的参演機會——閒角、歹角、武指什麼都做,為了生活,他會為荷李活貴族提供私人授拳服務。
李小龍的荷李活貴族徒弟,可謂星光熠熠,包括當時得令的大明星、名導演、編劇家和多間影視公司的高層人員。事實證明,李便是透過這個人脈網絡,獲得在荷李活繼續工作的機會。李小龍時來運到,雖然香港的粵語片式微,但無線電視和嘉禾影業,便剛好在此時期相繼成立,為他提供日後返港發展的有利條件。
1967年7月14日(26歲)
《青蜂俠》落畫,李小龍便要另謀生計。不少文獻都藉此對荷李活的種族問題借題發揮,而蓮達的御筆 John Little,便在他書中指控杜沙用講笑但歧視的口吻,通知李被解僱。以筆者在加國生活40載的經驗去分析,這是小題大做,李小龍為人風趣,他自己便經常用此類講笑式語言。
同月,李小龍在電視片集《無敵鐵探長》(Ironside,故事主角是一名用輪椅的探長)其中一集演出,名為 “Tagged for Murder”(第一季度,第七集,1967年10月26日播出),李扮演日式武術教練。此長壽電視劇的粵語配音在香港播出時,同樣受到歡迎。
轟動一時的占士邦電影系列之五《鐵金剛勇破火箭嶺》(You Only Live Twice),早一個月前在美國公映,其中對日本武術有非常正面的介紹,因而捲起了新一輪的柔道和空手道熱潮。而搖滾樂隊「披頭四」的劃時代唱碟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亦於此時推出,將當年嬉皮士/東方神祕信仰的時尚,再推上一層樓。李小龍玄之又玄的武術「哲理」陳述,剛好迎合了這個年代美國人的口味。
1967年7月30日
在是屆長堤國際空手道錦標賽擔任表演嘉賓。
1967年10月
首次成為《黑帶》雜誌封面人物,並有專文介紹。自此,該雜誌便成為李小龍的武術主要表述平台,而他過份率直的言論,實得罪了相當多的武林中人,其中不少是他的朋友,不少更是以靠教拳維生的。
1967年11月19日
香港無線電視成立。麗的電視(有線)在十年前已開業,但由於收費高而不普及,免費的無線啟播後,電視迅速成為香港人最受歡迎的消閒娛樂。
1968年4月(27歲)
《香港工商日報》報道,標題是〈李小龍在美設帳授徒,武功了得電視闖天下〉,文章指出李是已故名伶李海泉兒子,亦是昔日童星,現居美國以高價教拳為業,自創截拳道,並已是當時香港電視台播出《青蜂俠》的主要配角。文章作者更認為香港當時作動明星奇缺,懂真功夫的李小龍如返港發展,應會大受歡迎。
1968年6月間
在紐約和華府的兩個武術盛會中做嘉賓。
1968年7月
擔任荷李活大卡士製作《風流特務勇破迷魂陣》(The Wrecking Crew,此乃「風流特務」系列之四)的武術指導。這是當年流行的仿諷占士邦式笑片,主要演員有甸・馬田(Dean Martin)、愛姬・森瑪、莎朗・蒂和關南施等,羅禮士任閒角(此乃他的電影處女作),動作臨記則包括帕嘉、路義士、米高・史東等。羅禮士與李小龍已有多年交往,但這是首次在電影中共事。
1968年8月
在斯禮帆任編劇的電影《醜聞喋血》(Marlowe)中演歹角,這是李小龍首次在荷李活電影幕前演出,之前全是電視劇或香港電影。此時,斯禮帆(1918-1996)已是李小龍的好友兼徒弟約一年,他比李大22歲,USC(南加州大學)畢業,二戰前入影圈做幕後工作,戰時從軍累職至海軍上尉。1950年代開始在荷李活任編劇和監製工作,1967年憑《月黑風高殺人夜》(In the Heat of the Night)獲奧斯卡編劇獎,曾參予過多套成功電視片集和電影的工作,如《畸人查理》、《海神號遇險記》、《沖天大火災》、《辣手神探追魂槍》等等。《醜聞喋血》由占士嘉能(1928-2014)主演,斯禮帆特地為李小龍加入有功夫戲的歹角。
奧斯卡得獎者,在荷李活是有一定的江湖地位,是千金難求的,再加上已有近30載的成功履歷,斯禮帆在美國影視界是一個極吃得開的人物。荷李活這個險灘,遠比香港的娛樂圈險惡得多,而李小龍幸運地得到這位心地善良的「保護天使」護航,悉心地為他安排工作和營造機會。李小龍演罷《青蜂俠》才一年,便已有三個優質的工作機會(《無敵鐵探長》、《風流特務勇破迷魂陣》和《醜聞喋血》),以荷李活的標準,這已算是驕人的成績。
此際,粵語配音的《青蜂俠》,美國落畫後一年在香港開始播出,頗受歡迎,傳媒更刻意地推銷李小龍的前香港藝人背景。翻查該月的《香港電視》周刋(第41期),該周共有31齣荷李活片集在無線的中英文台播出,八齣有粵語配音,除《青蜂俠》外,另外七齣是《愛登士家庭》、《班尼沙》、《鼠縱隊》、《泰山》、《雷鳥》、《反黑組》和《今古奇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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