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去摩洛哥旅遊，看到當地用很多台灣沒有的香料，她去香料市場逛一圈後，覺得人清醒了很多，大腦比較靈光了。她問：香料真的有這麼神奇嗎？
有的，很多香料能鎮靜神經、撫慰心情，紐約地鐵曾用巧克力餅乾的香味來減少車廂暴力。人聞到喜歡的香味時，會不由自主地微笑。嗅覺是五官中，唯一不經過中途站視丘的感官。
其實不只是香料，任何新奇的事物都會刺激大腦分泌正腎上腺素，使我們瞳孔放大，人更警覺，注意力更集中。
有個實驗是給兩組老鼠聞十種不同香料，如胡椒、八角、茴香、肉桂、杜松果……，一組是一次聞十種香味，聞十天，另一組是一次聞一種，分十天聞完。結果發現，每天聞一種氣味的老鼠，十天後記憶比較好，腦細胞比較多。
因為每天的新奇東西，會使腦幹的藍斑核分泌正腎上腺素來因應新的刺激。萬一這個新刺激是不良的，它就馬上告訴身體準備戰或逃，是新穎性效應（Novelty Effect）的主因。難怪人會喜新厭舊，因為舊人已不能使大腦再分泌正腎上腺素，瞳孔不放大，舊人就有看沒有到了。
眼睛一亮的體驗
大腦的新穎性是工程師在設計道路時，必須放入一些彎道的原因，拐彎可以增加開車的新穎性，避免駕駛人睡著。
這一點我有親身經驗：多年前，我們在俄亥俄州立大學教書，從哥倫布市到克利夫蘭城的71號公路所經過的都是一望無際的中西部大平原，路應該是直的，但是每隔不久，路就會彎一下。
當時不解為何要截直取彎，替駕駛找麻煩，後來才知道彎路會迫使正腎上腺素出來，使大腦清醒（看到美女時「眼睛一亮」，也是這個關係）。
最近研究更發現，正腎上腺素短期提升心智能力，對失智症有長期的效應。類澱粉蛋白沉積在神經元上，會造成阿茲海默症，實驗者把受傷的神經元泡在正腎上腺素中，神經元的損傷就減緩了許多。
人在做數學題目、思考難題時，瞳孔會放大，都是因為正腎上腺素的關係。所以要避免阿茲海默症，就要多用腦去學新事物，用增加正腎上腺素的分泌，來防止這個可怕疾病。
人要活到老學到老，是有道理的。
原刊於《天下雜誌》，獲作者授權發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