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片:特朗普要增加稅收,首要補漏,其次增加居民收入。(Pixabay)
編按:盧麒元的演講分四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美國的經濟問題;第二個部分是特朗普改革的三個着力點;第三個部分是美元的變動趨勢,第四個部分是我國面臨的挑戰。本社將陸續推出,敬請關注。
特朗普的改革可能要在三個方面,要下功夫。
(一)第一個着力點是增加兩個收入
第一個是稅收,第二個是居民收入增加,以增加宏觀財政的收入。在稅收增加上,我認為他共有三個動作,第一個是補漏,第二個是推動增值稅,第三個是促使海外利潤回流。 因為不能再大規模的搞赤字財政了,所以要壓縮政府債。同時維持一個正常運作。因此,稅收的增加是必須的。稅收增加和特朗普競選時候的減稅難道不矛盾嗎?又減稅又增加財政收入,不負債怎麼能做到呢?
美國的稅制存在漏洞問題,其他國家一樣有。特朗普要增加稅收,首要是補漏。我注意到美國的一些財政專家,就提出美國推動增值稅的問題。他們認為,現在這個稅,可能不方便,可能要用新的稅種。這個有兩層含義:一個是平衡,就是平衡資本利得和勞動所得之間的關系。這個想法,我不認為他完全對,完全合理,而且操作上可能太過複雜。因為特朗普上來,四年時間,一個稅的結構變動需要三年,我看這個事情可以啟動,但太慢,可能來不及。
美國的海外利潤,就是未回流美國在海外已經形成的利潤,官方的估計是2.5萬億到3萬億吧,2.5萬億左右,我個人的看法至少是這個的一倍,就是應該是5萬億到6萬億水平。因為這個統計是不完整的,因為我們肉眼觀察就是美國的機構、企業和個人都有在海外的投資,而且他們好多投資已經形成了巨大的潛在的利潤,只不過是沒有結清。如果美國政府可以提供一個平衡的,很好的平衡的稅務案。平衡的意思就是不重復納稅,就讓它回流。那麼,有可能這部分收入,可以給美國的政府的稅收創造一個現實的貢獻,比如說,在一年或者兩年之內,兩三年之內形成美國的一個很重要的新的稅源。
居民收入的增加,主要靠三件事情:第一個,你必須增加就業,他有工作就能增加收入,所以特朗普要搞基建,要搞再工業化。對這件事情我不表示懷疑,因為這個事情容易做,因為這個事情涉及到立法的問題很少;第二件事情是減稅,這件事情有難度,因為涉及到立法。另外,哪個國家都有利益集團,在美國的立法機構裏,利益集團更蠻橫,更龐大,更複雜。想減勞動所得的稅,轉向資本利得,我看不太容易。這個事情不僅是對特朗普的考驗,也是對整個美國統治精英的一個考驗。
美國對居民稅負的減免是意義重大的;居民收入增加的第三個部分就是減負,減少那些不合理的這個各種保險性的支出,以及教育醫療、居住等方面的這種不合理的支出。但我覺得特朗普在這個方面應該會做得不錯,因為他是有商業的經驗,他自己蓋了那麼多房子,他就面對一系列的問題,他應該能找到比較好的辦法。當然,減負的一個很重要的技術,或者一個很重要的政策就是強美元。因為強美元,既可以增加政府收入,也可以增加居民收入,相對增加,或者是一個哲學上的增加。
(二)第二個着力點是壓縮兩個支出
壓縮兩個支出,福利和政府。其實主要是壓縮福利,難度比較大。既然他宣布了奧巴馬的醫改是失敗的,那他可能會有替代的方案。事實上,美國在福利管理方面在全世界是非常差的,就是花了很多的錢,但沒有達到應該達到的效果。顯然,官僚體系整個的狀況是非常不理想的,所以他必須要壓福利方面的支出,這涉及到複雜的立法問題,但我看現在美國在這個領域大致是有共識的,因為他不壓這個福利支出,控制不了總債。像縮減居民的這種支出水平,也是縮減不了,所以這件事情非常複雜,但必須過的一個門檻。
他第二個壓的支出是政府支出。政府支出中,很大一部分是行政費用的支出。其實,美國政府這20年膨脹的速度還是比較驚人的。雖然,他有憲政約束,有預算法,用整個法案在約束,但是它仍然在膨脹。由於它承擔了一些不必要承擔的過多的責任,特別是境外擴張的一些內容,超越了它合理負擔的水平。所以,在政府支出中,軍費支出是應該受到限制的。事實上,從奧巴馬開始,美國的軍事戰略就進入了調整階段,他們由「面」存在改成「線」存在,現在改成「點」存在。實際上,已經在收縮,只不過在經費的表達上看不出來。所以,在特朗普兩個支出方面,實際上是空間挺大的,但是難度是顯而易見的,是非常高的。
對所有的事情,我們都要有一個時間概念,因為他畢竟1月份當總統,他在哪一年能把這個東西做成呢?無論是壓福利還是壓行政支出。因為它做成的這個點,對美元的意義非常大,對強美元的形成有非常大的作用。所以,我們特別要注意觀察,他在時間節點的整個安排,無論是增加兩個收入,還是壓縮兩個支出,他是怎麼做?是否能抓住重點?是否能夠立竿見影?
(三)第三個支點是強美元
強美元是特朗普的三個重要的支點。我還是想跳出一般的經濟學邏輯,上升到政治和哲學的高度來理解。強美元就是本幣的強,實際上,它意味着社會分配。在總量不變的情況下,就是財政和個人收入總量不變的時候,本幣轉強意味着收入的相對增加。實際上美元轉強,意味着美國財政收入的增加和美國居民或者是國民收入的增加。那麼有人增加,就會有人減少。因為這個在哲學上,強弱是相對的,好壞也是相對的。強美元對資本不好,對資本利得不好,而對勞動所得是好的。在政治上這個意義是顯而易見的。
同時,強美元是美國進行經濟結構調整的必要條件。因為你在惡性通脹的環境裏,你是沒有辦法進行結構調整的。一旦陷入惡性通脹,你無法正常的運作。收支都成問題了,結構調整就更談不上了。因此,必須是本幣極強的情況下,進行結構性調整。對這件事情我們要高度警覺,就是對人民幣要高度警覺。如果你人民幣出了問題,要進行結構性調整,根本不可能,因為你沒有條件。所以為什麼是支點呢?就是特朗普改革的支點,就是因為這個,它是一個必要條件,它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條件。事實上,如果特朗普做到了增加兩個收入,壓縮兩個支出,其結果肯定是強美元。
特朗普改革的三個着力點主要體現在經濟方面的改革,主要是增加兩個收入,壓縮兩個支出,確保一個強美元的存在,或者是強美元的一個趨勢。其實,強美元問題稍微複雜一點,會涉及幾個方面的問題,我們放在下一個部分去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