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氣氛日趨分化之餘,更是非黑即白,容不下中間灰色狀態!或許是有些人在促進這種於事無補的狀況吧。讀報到某些報章標題時,很容易想像到背後編校者的心態;也不能排除那會是公開發言者本身的取態。總之,說話給講出來後是否對現況有所改善,似乎已非撰文者或講演者所關注的。
話說這日讀到一些報道,指某大學校長在畢業禮上,「狠批通識教育科,令學生變得激進」云云。沒有在現場聽取發言,加上傳媒報道的文字未必準確地記錄講者原意,難以肯定真假。自從「佔領金鐘」一役後,坊間確是多了這類歸因式的見解。然而寥寥幾句的說話,卻很容易變成以偏概全!若有中立持平的學者透過研究,找出兩者的因果關係或相關度,那會更易令人信服。
只有人會異化 科目不會異化
當前社會上確是有一批人,表現出來比過去的政客是激進得多。其次,多年來推行高中通識教育課程時,亦暴露了不少實施上的甩漏。前者成因很多,眾說紛紜;後者亦需時間修訂和有待改進。
少部分年輕政客和行事激進的人是否都曾修讀過新的通識教育課程?為何有中學生變得激進,就是因為曾修讀通識教育呢?兩者相關程度是否可以實證?其實參照一些青少年發展理論,他們本質上就是較為激進,並有反權威的傾向。把當前社會歸因於一個全年不足一百小時的課程學習,是否過於簡單?若果課堂學習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力,由小學至中學修習十多年英語課程的本地學生,為何又社會指斥英語能力不濟呢?
通識教育科的課程文件內,有說明設立學科的宗旨是「幫助學生認識自己,並了解與別人、物質世界和環境的關係」,也列明其目的是「幫助學生在社會、 國家和世界成為有識見、理性和負責任的公民」。(《課程及評估指引》2015年版第一章)若果這個學科的目標可達,實在看不出為何受眾學生會變得激進;除非如另外一些評論所指出現了異化。
不過,課程文件既然給寫了下來,它本身是不會異化的;只有使用它的人才會異化,或者解讀它的人才會異化。如此一來要狠批的應該是某些人,而非這個學科。
當初推出這個學科,本來是要回應社會對「文中有理、理中有文」的訴求;經過課程專家、大學和前線教學人員發展出來的。課程文件內亦有仔細闡述如何教、怎樣學這個課程,課程的預期成果是發展學生的共通能力。若從實際環境中觀察現今的青少年,他們的共通能力確實是比前代學生進步得多。當然這裏是否存有因果關係,仍是有待研究;但學科目標則肯定是部份達到。
若要推想為何學生變得激進(假設這個說法是真的),筆者寧願歸因於偏頗的傳媒和有些狂熱擁抱自己政治主張的社會人士(包括教師和社工)。由於通識不設教科書,故不少課堂採用了坊間出售的課本;很多這類課本都引用真實傳媒資訊,甚至有報章更推出通識版,方便老師使用。傳媒的影響力經此渠道就發揮了作用。用報紙作為教材,這當中有幾多風險和陷阱?課程內包括了《現代中國》和《今日香港》兩個單元,當教師未能中立地當好「學習促進者」的角色時,他們不知不覺之間就把自己的主張滲向學生,這些影響實在不容忽視。
筆者曾撰文提及,要把通識教育科還原為一個學科(註)。其實令到通識教育科出現異化的一個可能的原因,就在於這個科目的評估模式和試題設計。學科需要持續發展,但又要保留設計初衷,這有賴更多的思索;因前文已曾探討,不再重複。
註:2014年10月7日:〈讓通識回歸為一個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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