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片:法國16、17世紀的 Marie de Gournay 。)
國際女性哲學家聯會剛在墨爾本舉行四十周年會議,席間多了中國女性倫理學的環節。
台灣哲學界的性別意識,意指對性別認知、價值和思考的問題上的一種了解及明白。蔡英文成為台灣第一位女總統,被日本媒體形容為台灣女性權利及女性主義運動的一度里程碑。明顯地,台灣婦女團體接受了性別主流的策略,跟國家的關係亦由敵對變為了夥伴。事實上,台灣於2000年展開了連串在教育及教材上的性別意識及平等行動,察覺到之前的讀本於教導及引入女性生活經驗上嚴重缺乏,而教學人員於高等教育的比例,女性只佔約五分之一。於哲學主修方面,女大學生約為2000多人,比例高於男學生。唯女哲學教授則屬稀少。
至於女性主義哲學的教材及討論,大都撥歸到女性研究的科目,而非哲學系。關於倫理學的教材,觀查之下發現了好幾類的性別偏見,包括語言使用(以「他」來代表所有性別等),性別典型說,婦女的缺席,以及未能持續的性別研究等。教本亦以某些兩性角色及關係為自然或正常,以「公共」或「私人」的討論限制了兩性對社會的貢獻等,倫理學一方面是社會兩性關係的範圍,亦同時預設了思考的主體,於此範圍女性的缺席說明了性別意識依然薄弱。
北京清華大學的肖巍教授談到女性主義哲學如何思考身心問題。她先提及雅斯培如何以精神學為哲學的基本,因其涉及到身份、情感及生理等面相;精神病的分類更涉及社會權力。女性主義學者基於福柯在《瘋狂與文明》的討論,展示他們對婦女精神及心理只因壓制而形成的狀況研究。其後,女性主義學者亦批評福柯對歷史情境的討論,忽略了個人及生活經驗的因素;以及福柯將身體視為 “Docile”,亦不是討論性別意識型態的作用。
另一方面,女性者強調肉身的自主性,反對笛卡形式的身心二元論而取身心互動論。以及海德格對生活經驗的強調,當然還有關於性別的社會及文化的建構。關於女性身心健康的條件,大可引入女性主義現象學、女性主義心理學以及女性主義倫理學。肖巍提出女性「緣身性」的體驗,來自親身的成長經驗,亦涉及社會對女性身體的對待和論述;箇中肉身的體會對女性精神的影響尤其直接及重要。她同時不諱言指出大學生日趨嚴重的抑鬱現象,此等現象未受社會甚或家長正視,連學生自己亦未察覺。中國傳統對精神病的看法,加上儒家成就觀約化了精神病人為未能實踐人道者而使他們遭到邊緣化。如此精神病人延續了「家醜不出外傳」的惡習而繼續受到壓抑。這種狀況仍有待正視及改善。
女性哲學家如何述說哲學史?對於過去西方2600年的哲學史裏,記載過不下60-70位女哲學家,不但從來沒有從歷史的維度研究或有系統地敘述過,連個別的例子也寥寥可數。許多有關的名字未有被提記或認識,需要後來的人細心辨認;這點跟婦女過去未能接受正規教育或不被鼓勵固然有關。但歷史的進程並不單一,也非只循一種方式;細讀之下,在悠長的西方歷史中,基督教與希臘哲學辯證性的結合往來,也有過婦女的光輝史,以她們為理性的象徵。法國16、17世紀的 Marie de Gournay 便是一例,這位圖書館館長對各著作深入考查,提出寫作及文法的評論之餘,認為哲學家對性別作出的膚淺的定論不值一曬。從17到19世紀,女思想家對西方哲學的殿堂確曾帶來衝擊,其中的可能及因素亦不超然,與政治宗教及社會變革關係密切。
當然,女哲學家們的立場亦不單一,漢娜‧鄂蘭與西蒙‧迪‧波娃的立場便有差異。
原刊於信報,本社獲授權轉載。
(圖片:網絡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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