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反思五四運動

又到五四！每年這個時候媒體例必連篇累牘，發思古之幽情，再提發生於將近一百年前的舊事，尤其是那場運動所提出的民主與科學的口號，自謔一番。總之五四已成了現代中國的圖騰，並把它作為青年節，讓未年主人踏着五四先輩的足跡，沿着五四的道路繼續走下去。

 

五四是不是這麼神聖，這麼正確，沿著這條道路我們的國家民族到底會通向何方？筆者不惴掃興，在這樣的大時節提出徹底反思五四運動之議。五四運動迄今將近一百年，它是否一場成功、富有成果的運動，以成敗論英雄雖不免功利之譏，但在今天盤點百年得失，找出五四之疵，糾正錯誤定論，庶可開國族命運之新局。

 

民主與科學作為百年來五四的標識其遇之於中國如何？科學在百年中國是有進步的，中國人咸蒙其庥。但是這種進步基本上是受世界性的潮流引導帶動的。百年來的主要科學進步這裏說是重大的科學創新無一發生在佔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中國。毛主席在世時說中國應該對人類有較大的貢獻。這句傳誦一時的最高指示，用一句應然句式實在維妙維肖。就是說這種貢獻根本不合格。雖然毛主席這句話的涵義主要在革命方面。但是以對人類貢獻而論，現代社會的具體體現莫過於科技創新者。今天中國的科技成果自是去毛澤東時代遠矣。但是跟隨性質的研究多，獨立創新者寡。毛主席的那句話在這方面還是合乎現實的。特別是當我們注意到中國培養創新科技人材的大學教育是如此不濟，即便是跟隨性的研究，其領軍人物幾乎一概是系出英美名校的海歸。比之當年的蘇聯，在與西方全面隔絕往來的條件下，尚且取得令人矚目的科技成就，真正是不可同日而語。從這個意義說，科學並未真正在中國結果碩果。

 

 民主更不待言。五四運動發生的1919年，中國的最高權力由普選產生。人民直接選出國會議員，國會選出大總統。雖然民國還在草創時期，制度尚待完善，選舉出現醜聞，政壇權力角逐有很多令人噁心的情事。但是在當年與論格局下，權力是難予任性與肆無忌憚的。毫無疑問，不管用什麼尺度衡量，百年後中國的民主並無進步。

 

這樣五四運動的兩個目標歷百年之久而尚渺茫。你能說五四是成功的運動嗎？你能義無反顧繼續發揚五四精神嗎？我相信更正確的，對國家發展更有益的做法應該是徹底反思五四，剖析其成敗得失。

 

五四的健將提出民主與科學的口號，只不過是看到那些政治清明，國力強盛的國家在制度與技藝這些相對淺層的現象。就好像人們瞥眼窗外，乍見綠肥紅瘦，為花朵之美麗璀燦所陶醉。而心嚮往之。殊不知，人們只見花朵之可愛，卻忽略了培育花朵需要沃土。沒有沃土，植物只有枯萎一途，難以發育成長，自難有鮮花怒放之時。在這個意義上說，五四運動的領導者，尤其是提出民主與科學口號的陳獨秀先生根本不是思想深遽的睿智之士，他看到的不過是現代成功國家的盛開鮮花，然後告訴國人這花很漂亮，乃可欲也。其實任何到過花園也就是見識過這種國度的一般智力人氏都會有這種判斷力。

 

關鍵是，在歷史急劇轉變的關頭，須要有睿智正確判斷歷史的走向。西歐最早跨入現代社會，那裏的哲人提出自由平等博愛的現代觀念，是第一流聖哲。這種觀念應對了動力機械發明和普遍運用帶來的人類社會向現代轉型所需要的思想轉變。自由平等合乎人性，又對現代社會生產領域從體力逐步向腦力主導帶來積極作用。本欄對此已多有論列。博愛則對現代社會人們需要有更緊密的合作共處帶來正面的影響。所有這些的真正落實有激發人類創造力和誘發人性善因之效。現代社會的進程顯示，自由平等博愛作為社會共識，作為一切制度基礎的地方，是社會成功的最重要基礎。

 

後來馬克思在觀察了人類步入現代社會初期階段，因為技術未臻成熟，人力在生產中的角色仍然吃重，而生產能力還在較低水平，從而出現生產參與者勞動付出過甚，而生活水平低下這種不盡人意的現象，以憤世妬俗的怨懟情感，開出共產主義的藥方，在他的傳人、信徒和追隨者的操作下，以鬥爭、專政和鎮壓為主要元素的運動全面抗衡自由平等博愛。

 

很多人奉馬克思為聖哲，但是歷史証明馬克思根本看錯了現代社會的本貭。在經濟層面，對於被他稱為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制度，他沒有理解私有企業的公平競爭是技術創新最有效的孵化機制，資本家之間的競爭嚴酷過勞資之間的鬥爭；至於他的基礎階級鬥爭理論是從前現代社會也就是人力經濟社會中來的。在人力社會因為生產靠人力進行，水平低，統治者自然要依靠國家這一統治機器侵佔剝奪社會大眾的生產成果，以滿足自己富足生活的需要。所以國家才需要鎮壓。馬克思和列寧都沒有想像力，又一本通書讀到老。如果說統治集團多是由人類精英組成，或者至少說，成功的統治集團由精英組成，那應該沒有疑義的啦！這些精英可以說有着聰明腦袋的。在現代以腦力為主要生產要素的社會，精英們不需要再以國家這一被霍布斯稱為利維坦的怪獸，去侵佔剝奪它的子民的生產成果，作為唯一可行的選擇。實際上在成功實行自由平等博愛理念的國家，精英直接以自己超卓的聰明頭腦投入生產，所得大大超過二流頭腦的平庸大眾不知多少百倍，同時讓大眾並受其福。那國家還是鎮壓工具嗎？利維坦在現代成功國家已被馴服成大眾的看護神了。

 

馬克思的理論在其傳人的實踐中徹底失敗了。這種失敗除了留下計劃經濟的廢墟久久困擾那些誤入歧途的民族和國家外，以怨懟為基礎的說教激發和釋放了人性中的惡孽，更長久困擾這些國家和民族。

 

本來中國是現代社會的後來者。自由平等博愛與鬥爭專政鎮壓兩種觀念早已西方人揭櫫。五四運動的領導人需要判斷的是現代社會的本質與去向。提出民主與科學可以說沒有作出判斷。因為民主雖然與鬥爭專政鎮壓格格不入，但是馬克思那一派從來沒有說他們是反民主的，只是把真正的民主斥為資產階級的民主。科學更不用說了。雖然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的文本研究認為馬克思基本與自然科學無關。恩格斯的《自然辨証法》這本被第一流科學家認為價值不高的論說自然料學著作，其實並不太為馬克思認同。

 

但在科學昌明的現代，馬克思主義對科學是持認同態度的。而對於自由平等博愛這一在現代社會激發善因的理念，馬克思主義的經典著作家一向斥為資產階級的，必須去之而後快的意識形態。自由，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論認為人不可能是自由的，歷史只是生產關系內部運動的過程，人只能是在生產關系中的被動角色，從而得出的結論是歷史並無主體，是以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健將認定這種主義是理論反人道主義的。所以馬克思的傳人所建立的國家無一是自己的國度也就順理成章的了。同樣在這些國家中，人根本不平等，不管政治權利還是經濟利益都是不平等的。以中國自己透露的數據据作例子，中國政府支出的醫療衛生撥款中80%用於數百萬官員的醫療保健，尤其是照顧數萬高級官員的健康，而13億平頭百姓只得到剩不20%的政府支出。更不用說城鄉二元化，彌遍全國的等級制了。至於博愛，在毛澤東時代，人被劃分為不同階級，作為敵對階級成員受到慘無人道的對待不用說，即使不屬於敵對階級，每次運動朋友之間，親戚之間甚至父子，夫婦互相告密，受到鼓勵。人與人之間鬥爭是普遍現象，何來博愛。

 

 

五四運動還有一個響亮的口號叫做打倒孔家店。孔家店是不是應該打倒呢？毫無疑問，儒家學說不符合現代社會的要求，它是不可以再作為中國人的主導性意識形態的了。從這個意義上說，孔家店是應該揚棄的。同時儒家學說所以能主導中國人的思想二千多年，為歷代統治者所推崇，有其合理性。那就是儒家學說有引發人性善因的特點。這一功能雖然對統治者有利，但對社會安定從而對社會一般成員也是有利的。先秦有百家之說，逐一透視，只有儒家具備穩定社會的功能。大家看到秦以法家學說而崛起，但二世而亡。很明顯法家秉持人性惡的看法，一切以惡制惡沒有教化功能，只能不斷誘發人性之惡，社會不可能安定。從這個意義說儒家只是不合時代要求，正確的方法是引入符合現代要求的，同樣有誘發人性善因的觀念價值體系即自由平等博愛，讓它去改造儒家學說，如果是這樣你說要打倒孔家店也無不可。但是五四運動採取了一種把嬰兒與洗澡水一起潑出去的，反其道而行之的打倒法。這為後來引入鬥爭專政鎮壓這種類法家的，引發人性之惡的思想觀念埋下伏筆，打開大門。

 

作為中國跨入現代社會門檻的思想轉變運動，由於指導者器識和智力的局限，加上時代的原因，中國沒有以自由平等博愛這一啓蒙思想改造舊有的意識形態，使中國一步一步走向鬥爭專政鎮壓的窠臼。也就是余英時先生所說的不斷激進化，一直到文化大革命達到頂峰，才物極而反。從某種意義上說五四到五一六有其歷史演化的邏緝。在這一過程中中國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中國的這場從五四開始，至今將近百年的激進化過程。因為沒有引入激發人性善因的自由平等博愛的價值觀念，而是不斷釋放人性的惡孽，而使中國社會長期處於激烈沖突之中。即便經過鄧小平的改革開放，與世界接軌的經濟層面改變而使中國變得富裕。但是中國社會的人性醜惡在新的條件下，出現惡性循環。內地人稱為互害的時代。從三聚氰氨、孔雀石綠、蘇丹紅到地溝油。從向施援者索賠到各種匪夷所思的騙案。而最要命的是本應為萬民表率的官員乃至躋身瓊樓最上層的國級大老虎，巨額貪腐，諸毒俱全，充分証明鬥爭專政鎮壓釋放了人性之惡。縱觀天下，很多國家實行民主政治，但成功只是少數。究其原因，成功的民主必須有自由平等博愛的沃土。否則民主只會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中國要真正進入現代社會，中國民眾必須接受自由平等博愛的洗禮。只有這樣的思想觀念深入民心，民主與科學的成果就是無疑義的。

 

一百年前，中國人之人性之惡的潘多拉魔盒尚未被打開，是引入自由平等博愛這一符合現代社會要求的，契合人性善因的自由平等博愛進中國的最佳時機，可是五四的健將沒有正確應對中國歷史的挑戰，在沒有使自由平等博愛深入國人之心的時候打倒孔家店，徒然誘發人性之惡的觀念得門而入，從而使中國錯過了這一歷史機遇，帶來嚴重後果。百年來，鬥爭專政鎮壓先是把人按階級划分，到了專政的時候，那些屬於壞階級的人根本不被當人看待，那些好階級的人被鼓勵對壞階級的人施虐，這種施虐儘管在革命的紅色包装下進行，但人性之惡一旦被誘發出來即不可遏止地愈演愈烈，這種施虐旋而在好階級內部甚至在統治集團內部肆無忌憚地，滅絕人性地進行，在文革中達到高峰。就是百年來國人互相施虐，造就今天中國光怪陸离互害的社會現象。這樣，五四值得頂禮模拜嗎？

 

 

上周本欄以經紀化交易取態概括港股在散戶退出，從事主動套利交易的大戶改變對沖策略以應對港股風險，從而造成港股交易淡靜的市況。自從4月13日恒指重上21,000點水平之後，12個交易日恒指波幅只有500點。這與往昔港股升不上就下跌，跌不下則上升，多是千點以上波動大異其趣。原因就在於上周所述港股參與者與投資策略層面所發生的變化。

 

實際上與港股密切相關的A股也無可觀。就成交額而論，滬股上周連續多天成交只在1,500億元上下（RMB）只及去年高峰期的1／10。慘淡程度尤甚港股。

 

5月港股被稱為窮月。既從成交額說，也從指數表現而言即 Sell in May and go away。不過這都是因往常4月份在主要上市公司公布業績帶動港股有好表現而得出的經驗。今年4月港股己經夠窮的啦，指數表現也不算標青。因而5月港股大抵會在4月份範圍內波動。而500、600億的成交額幾乎到了縮無可縮的低位。我們只要看看近期成交分布即可明白這一判斷的根據。600億成交中窩輪牛熊佔三成，ETF佔一成多。這200多億非常穩定。正股其實只有300億多一點，相當於24萬億的港股市值的0.15%。是一個很低的水平。而港股在之前並無大時代式的上升，並無太大下跌壓力。因此5月可以採取的策略就是選擇強勢藍籌股，在指數下趺至重要支持水平時，作短線買賣，現在看5月重要的支持位在恆指20,850點及再下一級的2萬點，以5% 甚或3% 為盈利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