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晉級「入籃」港元回歸底定

是次人民幣晉級入「籃」,應在藍圖盤算之內,雖然不會即時帶來實質裨益,但已向目標再邁進。
國際貨幣基金會日前公布擴大「特別提款權」(Special Drawing Rights)貨幣籃,明年10月起加入人民幣。貨幣籃每隔五年檢討成分及比重,下回合是2020年──據英國《經濟學人》估計,屆時中國經濟的生產總值已可與美國等量齊觀,可見是次晉級人「籃」,是人民幣國際化之重要里程碑,向國際結算及儲備貨幣目標再邁進一步。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待人民幣開放資本賬,撤銷所有管制,便水到渠成。
 
然而,當前港元與美元和人民幣之間,卻出現極為特殊的現象──內地與香港經濟日趨緊密,兩地貨幣卻疏離;反之,美國與香港經濟日漸疏離,兩地貨幣卻緊扣。我們相信,隨着人民幣環球地位日益提高,筆者過去一直預期和提倡的港元回歸母體,應是大局底定,顯示經濟與貨幣雙邊關係的錯配,應該糾正可期。
 

特別提款權(SDR)

 
「特別提款權」是國際貨幣基金會在1969年設立的輔助外匯儲備賬,原意是填補黃金及美元供應短缺,利便國際層面的結算周轉。當時環球貨幣制度仍是1946年布列頓森林協定下的黃金匯兌本位,各國貨幣以黃金計值,並以美元報價交易,官價匯率固定。黃金官價是每安士35美元,而美國承諾各國中央銀行以官價買賣。惟戰後的廿多年間,美國採取保守貨幣政策,但新興工業經濟(如亞洲四小龍)崛起,令國際美元需求緊張,提款權是對症下藥的及時措施,所以面世時每單位等值1美元或0.88897克(0.0285714安士)黃金──所以亦俗稱「紙黃金」,可與美元交替使用。
 
提款權是由基金會分配,只限於中央銀行之間運用,故實際上是各國黃金及美元拆借限額,以融通儲備。首輪配額共93億單位,按成員國對基金會的財務承擔分配。設立提款權的同年,美國總統換屆,尼克遜走馬上任,隨後在越南問題上採取進取政策,謀求以戰止戰,維持南北分治現狀,並以放寬銀根的貨幣配合,應付軍費開支。如此一來,環球美元供應緊張的局面雖得以紓緩,但影響了美元實金儲備,令其比率持續偏低,並導至尼克遜政府在1971年單方面停止美元官價兌換黃金的承諾,布列頓森林協定名存實亡,剛面世的「特別提款權」亦無用武之地。
 
各國其後在1973年達成史密遜寧協定(Smithsonian Agreement),確認新環球貨幣制度,以美元本位浮動匯率,取代黃金匯兌本位固定匯率,而「特別提款權」亦改用貨幣籃計價,原始成分共有16種貨幣之多。自1981年起,成分及比重修改為美元42%、西德馬克19%、英鎊13%、法國法郎13%及日元13%,此後每隔五年檢討。歐羅面世後,在1999年取代西德馬克及法國法郎,而比重亦更新為美元39%、歐羅32%、英鎊11%及日元18%。明年加入人民幣後,比重將修改為美元41.73%、歐羅30.93%、人民幣10.92%、日元8.33%及英鎊8.09%不等 (表1)。
 
有學者以為晉級「入籃」將刺激國際人民幣需求,這明顯誤解了提款權功能,以為是等同外匯貨幣,各國將順應調整儲備組合,加入人民幣。其實,「特別提款權」並非貨幣,而是基金會成員國間的借貸權利,是可向友國商借成分貨幣外匯儲備周轉之限額。在1981年以前,類似緊急或最後信貸,因為成員國按例必須經常維持最少單位。若動用配額借貸,期滿需償債贖回,否則將遭懲處。不過,此規定取消後,信貸功能實質已打折扣,但成員國仍有責任維持原來配額。
 
「特別提款權」也不是基金會負債,並不等同外匯儲備,不能直接應用於干預外匯市場,以及用之充實流動資金等基本功能。况且經過多輪配額後,也只累積共2,248億單位,等值對比環球外匯儲備總額偏低,還不足5%,即使可以直接動用亦欠缺流通量,難勝大任。不過,對發展中國家來說,提款權配額或多或少有後備外匯作用。
 
 
實務上,動用提款權必須先尋找「買家」,而基金會是交易中介人,可以要求富強國家依例履行「承購」責任。現實上,借方是發展中國家,貸方是發達國家,而基金會也規定成員國承購責任以當時配額為上限,防止配額歸邊。借貸提款權需繳納利息,以成分貨幣短期債息加權平均計算。借方只可選擇兌換成分貨幣,所以基金會甄選貨幣籃的準則,是在環球外匯儲備及外匯交易結算之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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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觀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