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布拉姆從來無懼以與眾不同的方式行事，更向有敢於堅持獨立自主的美譽，外界的抨擊絕對不能阻止他做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誠然，佛陀是個革命家，他向當時的宗教實踐與教條主義的威權挑戰，並從而發現他其後宣諸於世的真理。他若不敢否定當時的觀念，也就不會獲得對心靈本質的獨特見解。
破除盲從 追溯本源
很多偉大的僧尼也有相似的獨立思想，敢於挑戰往往已然僵化的體制。他們盡力追溯真實教義的本源，將遠古的教導帶往充滿生氣的發展方向。傑出的例子包括：近代泰國森林派奠基人阿姜曼（AjahnMun），以及阿姜布拉姆的老師阿姜查（Ajahn Chah），兩位尊者都看重對正法的保存和傳承，而非佛教文化的表面特徵，若主流傳統出錯而與佛陀教導的核心要義背道而馳，他們都有勇氣反對既建的制度與公認的規範。世人經常視這些能人為反叛分子，甚至予以排斥，每每到了晚年甚至離世以後，他們對佛教的貢獻才獲得應有讚賞。
阿姜布拉姆曾談到阿姜查當年如何向弟子們強調獨立思考的重要性，他打了一個比喻：一只母蟹因為一條腿有毛病而一瘸一拐地走路，孩子們即使腿部沒有問題，但都模仿母親蹣跚而行。這比喻亦適用於佛陀的真實教導與寺院的傳統習俗，若盲從近代佛門的行事規範，則有使修行生活變成「一瘸一拐」的可能，更甚至傷害了佛教而猶不自知。
最能突顯阿姜布拉姆獨立思考的事件，是他於2009年決定為比丘尼授戒。但較鮮為人知而同樣重要的，是他毅然突破常規地教授深度禪修三摩地（samādhi）。儘管這些深層次的心靈狀態極為重要，但很多禪修圈子都對三摩地的教授存有偏見，只有少數獨立的導師違拗主流。在西方世界，比丘尼艾雅· 凱瑪（Ayya Khemā）便是其中一位最優秀的教授者。
鼓勵思考 勇於提問
1992 年艾雅．凱瑪探訪覺智寺並應邀為僧人們演講，使阿姜布拉姆高興的是，她談及了禪那（jhānas）──經典中描述的深度三摩地的特殊狀態。這讓阿姜布拉姆大開眼界，他明白了自己無須屈受於傳統規範的侷限。自此，他開始教授這備受忽略卻又十分重要的修行方向，更曾為之而付出沉重代價。
阿姜布拉姆亦鼓勵自己的弟子獨立思考，在覺智寺，與導師持有不同意見完全不是問題，更從來不會因而受罰或被冷待。若面對涉及整體僧團的決定，他們一般都會訴諸投票，包括阿姜布拉姆在內的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投票結果。或許更重要的是，阿姜布拉姆經常對弟子們說，歸根究柢，他們都應該視佛陀為自己的老師。
缺乏批判分析而盲從先例，終將導致停滯不前甚至逐漸衰落。獨立思考與勇於提問，才能使包括佛教在內的一切傳統保持活力並且與時並進。
本文摘錄自《慈心蔓延》一書，本社獲覺智國際基金會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