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罷電影《驕子會》(The Riot Club),承認自己還是偏愛英國美少年。
英國男子少年十五二十時最俊俏,說起牛津英語更叫人驚心動魄,把牙齒常常不整齊的法國男人比下去,也沒有北歐東歐男人般粗獷。但電影與文學總愛在表現或再現這個族群之時,寫他們虛有其表的脆弱,而他們的燦爛,又往往只在於那短短三幾年間;甫進入英國的成人世界,規則與階段徑渭分明,其時便得向成長的儀式告別。曾使我心的英國電視劇集 Brideshead Revisited 內裏的謝利美.艾朗斯便極速地在銀幕上變形;還有祖遢羅,噢,他跟麥連文竟曾在同一齣電影裏爭風!
因而少年輕狂。電影中的牛津大學城比劍橋更熱鬧擠迫。牛劍收生的神話到今天依續,信否由您,但在兩所世界頂級大學裏,亦設有只有學生才知道的組織與規矩。大組織堂而煌之,小組織有自己的秘密。筆者從事教學多年,也明白要保持適當的距離,讓「學生會」們有自己成長的空間,但諷刺的是,大小組織保守的程度與墨守繩規,常對好的與壞的傳統均一成不變,照單全收。原因?怕「大仙」舊生批評說不服從不依規矩。
親自回到過去 百番滋味在心頭
我曾在劍橋休假,6月份的畢業舞會或 May Ball 煙花燦爛。有回清晨五時被空中的燃爆聲吵醒,走出校園,跟穿着禮儀服的聖三一學院學生們碰個正面。他們看來已玩個通宵達旦,也或許已把整箱香檳倒進劍橋河,但沒有人會批評半句或予以阻止。儀式有它存在的意義。英國人誰未醉過?他們少有訓練,早餐的茄汁豆與煙肉,不及早上十時半酒吧開舖後遞上的大杯生啤。冬日早上幾個人拿着酒杯在門外瑟縮,跟我們買白粥油炸鬼沒有兩樣。
牛、劍誓要保存人們的想像。畢業生重訪會知道從前念書的地方以及舍堂沒有什麼變化,只有少數的商戶在城裏變遷。時光好像停頓在自己的十五二十時。認識不少牛、劍的畢業生都不多回訪,原因是當人生經歷了不少變化,回到一個彷如在歷史裏靜止的風景,便好像有點錯配了,又或不堪回首。但回饋母校所曾給予的一切,還是非常願意出錢出力。近年牛津劍橋的校長與院長們到香港籌款並與舊生聚會頻頻,出席的人數也踴躍;只是人要親自回到過去,則有百番滋味在心頭。
學院愈知名,傳說、神話與秘密愈多,也有更多人願意相信和保存。電影《玻璃之城》也曾以新生入讀香港大學為題材。英國教育傳統以學生自治組織為建立人際網絡及鞏固社會階級的功能單位;殖民者的身份去勢後仍樂此不疲地重溫昔日的光榮。參與大學學生事務的教職員,促進全人教育之餘又要懂得保持適當的距離,並尊重學生自治的權利。《驕子會》談濫用及過界的個案,編導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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