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實行暴民政治 站在民主政治的對立面

應怎樣分析今次美國暴徒衝擊國會山莊的事件呢?這顯然是反民主的行為。

果如所料,美國暴動,暴徒衝入國會破壞,一如香港前年境況。害人者終歸自裁,不是天理循環,而是美國宣揚為了所謂民主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包括非民主手段。這樣的政治文化,在別國宣揚,自欺欺人地在美國也普及了,且以總統和政府公開推動,怎樣不會把「顏色革命」推回美國呢?

「顏色革命」要政府中人背叛才可內外夾攻,推翻政府。美國是總統特朗普主動,但建制政府支持的不多,靠民間暴動,沒有軍隊參與,沒有外力資助,難以成事。衝擊國會的暴動一起,國內外譴責,沒有「顏色革命」那樣有外國聲援。單只特朗普及其極右支持者,不可能靠一萬幾千人的暴動,便可如在烏克蘭等國,推翻民選政府。美國的情報部門有否意志與能量與特朗普一起實行政變呢?

在別國裏搗亂,對美國來說,似乎是天公地道,一旦在國門之內出現,美國社會與政府會堅持「民主、自由、人權」嗎?

今次或許只是政治鬧劇,動搖不到美國的民選體制和政府,特朗普是枉作小人,也把他任內建立的政治信任度全然破壞,並且把美國的民主聲譽打得粉碎。美國再向外推銷民主自由人權,相信便無市場。

美國的政治表現,不比落後國家優勝。但特朗普有7000多萬選票支持,美國眾多的選民還是愚蠢無知、野蠻衝動,種族主義、極端的宗教信仰還在作用。國會暴動失敗,不等於他們會放棄。建制鎮壓之下,相信國內恐怖主義活動將層出不窮。

美國社會從罪惡叢生,治安不佳,再進一步陷於政治不穩。若今次共和黨仍在地方州郡搗亂,甚至極右派揭竿起義,尋求獨立,如德州復國,政治擾攘將不停,美國便無寧日了。

當然,金融寡頭集團還會把股市等市場價格炒上,但實質經濟形勢惡劣。疫情未消,還正蔓延,與政治動亂一起必然衝擊消費與投資。資金外逃必然嚴重,首先受打擊的是地產及消費金融,中國及其他國家也將撤資。單靠股市興旺不足維持,美元匯率、國債利率的變動可能更反映市場心理。

美國的負債經濟靠的是信心,靠的是外國資金流入,這方面逆轉,應該是泡沫穿破,美國衰退的開始。美國聯邦儲備局濫發的貨幣,也會撤離美國,得益將會是歐亞。中國以政治穩定、經濟發展見著於世,這些資金便會大比例地流入中國,首先是中國的離岸金融中心香港。

當年英國的衰落是美國崛起,今次美國的衰落是中國的復興,世道循環。

美式民主不是理想

應怎樣分析今次美國暴徒衝擊國會山莊的事件呢?這顯然是反民主的行為,即使民選總統鼓動、參與者吹噓民主與公正。一是使用暴力;二是不按民主程序,不遵守尊重民主的制度,自以為是地否決民主程序合法產生的結果,美其名為直接民主,實際卻是暴民政治,民主政治的對立面。

民主不僅是大眾的約定俗成,而且是社會契約,有權利亦有義務。同時,政治權利的行使有一系列的程序、制約來將之規範,保障個人的權利不會與其他人和集體的權利衝突,從而顛覆整個民主體制的設計和契約精神。

這裏可以分為實質民主和程序民主兩個組合的部分。實質民主是目標,也是結果,程序民主只是手段。可是,手段與目標或結果未必有必然關係,手段可以被誤用,或本末倒置,或甚至所得的與公開的目標相反;而目標卻亦可以蛻變成口號,不會實行,也不會實現欺騙性的理想。

無論目標與手段不配合或配合,並不必然產生目標所標誌的結果。政治是錯綜複雜,即使民主的手段──程序與制度──設計得怎樣精密,也還要人執行,執行未必如設計,設計未必完美,結果盡是不如人意,甚或如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許多新興國家採取民主,得出的結果適得其反。

又如歷史上,希臘與羅馬的民主體制終歸演變為帝國的專制。再如納粹也是憑民主選舉的程序制度當選,當權之後民主制度並沒有能力約束其後變獨裁專制。

今次美國若按照特朗普的設想,由民眾壓迫國會,國會取消原來普選產生的總統選舉結果,特朗普連任,美國便從形式的民主走向實質的專制,把200多年宣揚的美式民主制度逆轉,這便一如美國近年到處策動的「顏色革命」,用暴民政治來推翻民選政府,美國便以己之道還治己身了。出現特朗普現象,正突顯出民主體制的脆弱和不穩,如當前伊朗政府對美國的批評。

民主是社會契約,若有一群人不接受,要把他們的主張和利益凌駕於契約,要將民主程序、制度破壞,民主制度是否有足夠的力量抗拒呢?這便要動用集體武力來鎮壓,鎮壓要包括預防,便對所謂民主、自由、人權加以束縛,民主面對暴民只能以非民主的方法來求全,這是民主體制的悲哀。或許這要求政治教育、文化道德來充實形式的民主體制。但號稱民主楷模的美國,今次衝擊國會事件顯示出它的政治教育、文化道德又是怎樣的成熟、發達呢?美式民主不是理想,世界還要重新選擇。

霸權主義最終都是自掘墳墓

美國衝擊國會的後果是政府追究。一方面總統特朗普被追究政治責任,他既是始作俑者,共和黨會把一切責任推卸於他;民主黨則會窮追猛打,意圖壓制特朗普及其支持者今後的政治影響力。另一方面,參與衝擊者被追緝刑求,民主黨已經表示要把他們視作本土恐怖主義者來拘捕處罰。

對於前者,特朗普在暫避風頭之後,必然會反撲,擁護他的右翼媒體已替事件開脫,肯定事件的政治意義,把槍傷致死者封為「烈士」,早晚會把事件定性為「起義」,借此再鼓動起極右勢力的重振。1月20日的總統就職典禮可能再出事,未必是重演暴民衝擊,但恐怖主義的襲擊行為卻未必可防,極右民兵組織已聯合公開聲言繼續反抗。

衝擊國會是響應特朗普的號召,下一次便不用特氏呼籲,而是自發行動來「拯救」美國、「拯救」特朗普,會更有部署、更有計劃,不會是暴民亂衝亂撞、有槍不用。

今次事件,美國有評論質問國會的警察何在。國防部和司法部要求支援被拒,後來由副總統與國會領袖調動國民警衞軍,不經總統的正常程序,已顯示不少令人難明之處。1月20日的總統就職典禮保安會加強,難保不會仍有極右同情者滲透,那時便不止衝擊而已。

示威的暴民被刑求,必然觸動他們背後的政治與宗教組織,也會冒犯美國為數不少的右派勢力,反對政府的便不會單只極右組織,而會遍及右派組織,在7000萬投票給特朗普的選民中可能便有千萬計,美國社會的政治撕裂便肯定會加劇。獨立分離主義者便會冒出來,如要求德州獨立,如在示威中高舉內戰時支持奴隸制南方邦聯旗幟者。

美國社會將會正式出現分裂活動,這必然牽動政治,一是兩極分化嚴重;二是建制聯手打擊會進一步激化矛盾,分裂活動會轉趨極端,也多會轉入地下,美國便會面對着其他國家所遭遇的恐怖主義威脅,美國建制的應對會是愈趨專制極權,走上威權政治。美國對中國、俄羅斯、伊朗等的批評,便將在美國出現,這是世道循環。

美國內亂,若沒有特朗普,便會加快從國際撤退和走回孤立之道,民主黨拜登相信未必可以扭轉趨勢。對於中國、俄羅斯、歐盟、伊朗、北韓等,會是少了美國的無理壓迫、制裁,正可利用這段時間休養生息,努力建設來準備面對美國下一輪另一個特朗普(他本人或其他人)的極右攻擊。

美國國會之戰,對美國是惡運,對其他國家卻是幸運。霸權主義從來都是自掘墳墓見終。

原刊於《東方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陳文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