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美國總統選舉進入最後60天倒計時,儘管有新冠疫情掣肘,但競選強度已明顯加大。兩位候選人都在忙着宣傳他們各自鍾愛的政策。當你聽這些候選人講話,或者瀏覽他們的網站時,你馬上會發現,與國際問題相比,國內問題才是他們的議程和美國人民關注的重點。外交政策仍然(不幸地)相對缺失,而它出現時,當日話題往往是中國。
唐納德‧特朗普在四年前曾把抨擊中國作為競選活動的一個核心,這確實引起了公眾的共鳴(尤其是在中西部各州)。很可能正是這個有分化作用的問題,讓人們把選票投給了他。四年前的勝利優勢微弱,而特朗普和他的顧問們知道(希望),這種情況會再次出現。
特朗普擁有「對華強硬」的可信度
這一次,特朗普可以把他四年來的對華強硬立場當作「積極因素」,以拉攏美國心臟地帶、農民和工業基本盤,而不再是利用中國來倒苦水。確實,特朗普在這方面是可信的,他是美國歷史上對中國最強硬、最對着幹的總統,他的做法與兩黨對中國的懷疑看來是一致的。
特朗普針對中國出台了各種懲罰政策,幾乎涵蓋到所有問題領域。貿易方面,他對中國進口商品徵收前所未有的關稅,並將一些中國公司列入商務部的「實體清單」,禁止它們在美國國內或者與美國做生意。辦公室設在財政部的跨部門實體——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已經大大收緊中國投資的許可類別,財政部也正式把中國列為匯率操縱國。
美國國務院採取了各式各樣的行動:下令關閉中國駐休斯敦領事館;要求中國官方媒體和在華盛頓的孔子學院總部註冊為「外國使團」;限制中國外交官的行動自由,要求他們在訪問包括大學在內的各類機構前通知國務院。在北京通過嚴厲的《港區國安法》後,國務院還撤回了先前給香港的特殊優惠。國務卿邁克.蓬佩奧一直是內閣部長當中一馬當先的最直言不諱的鷹派,而在今年夏天,其他一些主要官員也協調一致地對中國發出嚴厲批評。
司法部已經啟動一項內容廣泛的「中國行動計劃」,旨在反擊中國的情報收集和間諜活動、對技術和知識產權的盜竊,以及其他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威脅。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表示,FBI也加強了針對中國的反情報行動,大約每11個小時就會啟動一宗新案。國防部已經全面加強美國對抗中國的軍事能力,這與國防部認定中國對美國構成最全面、最長遠的威脅是相稱的。教育部加強了對與中國有往來的美國大學的監督,並與國務院一道採取措施,禁止中國學生在某些領域學習。其他行政分支也採取各自的措施,打擊中國的「影響力活動」。此外,美國國會也制訂自己的「對中國強硬起來」立法,並對政府的行動給予廣泛的支持。
對華問題 特朗普勝過拜登
特朗普針對中國的一長串行動,讓他在大選中擁有「對華強硬」的可信度。根據皮尤研究中心8月13日的民意調查,只有26%的美國公眾對中國有積極看法,所以特朗普的對華政策也許會成為他競選的一個真正優勢。可以肯定的是,外交政策不太會是優先考慮的問題,但在一定程度上,中國是佔據前排和中心位置的。在這方面特朗普有優勢。
在中國問題上,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喬‧拜登面臨與特朗普的艱苦鬥爭。首先,他的整個職業生涯都與前幾屆政府奉行的「接觸模式」密切相關,特別是他擔任奧巴馬的副總統期間。這段時期內,拜登與習近平有過大量互動,在奧巴馬時期(或之前)的記錄中,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曾敦促對中國採取更強硬的政策。為了利用這一點,特朗普的一個政治行動委員會一直在搞「北京拜登」的媒體攻勢。
鑒於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過去對中國的友好態度,他現在要轉而批評中國和習近平並非易事,雖然他在民主黨初選辯論中稱習為「暴徒」。但經過初選階段的幾次早期失誤,如他曾說中國並不是美國的競爭對手,拜登已經在努力尋找自己在中國問題上對抗特朗普的「比較優勢」。拜登尚未發表任何系統或全面的講話,就中國問題闡明自己的立場,這對他成為候選人是有很大幫助的。除了批評中國盜竊知識產權和傷害美國的製造業基礎,他不曾對中國發表過多言論。目前不清楚他的競選團隊為什麼還沒有着手這樣做。拜登的競選團隊中有許多資深的中國問題專家,他可以在很多方面提出對華政策。即使立場與特朗普沒有太大不同,他也可以出來說,中國已經構成了一系列跨黨派的挑戰,需要兩黨合作來解決(拜登在整個職業生涯中一直倡導兩黨合作)。
攏絡西方盟友 對抗「美國優先」
如果拜登在哪個領域可以與特朗普對抗的話,那就是與盟友、夥伴和其他國家合作反擊中國在海外的惡性行為。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對中國的行為日益感到不安,一些國家已經成為北京實施懲罰性和操縱性行為的對象。特朗普的「美國優先」單邊主義十分不幸地將矛頭對準了美國的盟友和夥伴——其中許多國家本可以在一些與中國有關的問題上成為反擊聯盟的一員。說到外交政策,重建美國的聯盟和夥伴關係,促進民主並實行「基於價值觀」的外交政策,這些是拜登的標誌性優勢之一。還有什麼地方比中國更好拿來開刀呢?
因此,隨着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的展開,讓我們仔細觀察兩位候選人如何處理中國問題。拜登有自己該做的事,特朗普能否利用好其政府的記錄,則還要拭目以待。
原刊於中美聚焦,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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