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輟學生開4家航空公司的成功故事

服務業怎麼賺錢?一名大學輟學生,開了4家航空公司,最愛為乘客上飲料。這是捷藍航空的成功故事。

廉價航空的出現,成功的讓「人人都能飛翔」。但是,便宜的票價代表着我們都需要承受一些的不便。擁擠的座位、需要付費的機上飲食、斤斤計較的行李重量、沒有機上娛樂的旅程,都是代價。但在美國,有一位創業家決定要創造出「人性」的飛行旅程,讓廉價航空的乘客也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他就是JetBlue的創辦人David Neeleman,這是他的故事。

出生於巴西,在美國猶他州鹽湖城(Salt Lake City)長大的 Neeleman,來自一個虔誠的摩門教(Mormonism)家庭。從小Neeleman就被「注意力缺失症」(Attention Deficit Disorder, ADD) 所困擾。這個症狀導致Neeleman對課業無法保持專注,所以成績一直不好。

摩門教有一個傳統,就是將信徒派到世界各地去傳道。Neeleman的父親也因此被派往巴西,而他也因此愛上了巴西,所以他之後以一名記者的身份回到巴西定居,更在那裡成家立業(所以Neeleman才會在巴西出生)。

在Neeleman 19歲那年,他決定履行這個傳統,因此,他遞交了前往傳道的申請書。由於他擁有巴西護照,所以,他被派往巴西。這個經驗,讓Neeleman學會了如何克服「注意力缺失症」、保持專注。而這不但讓Neeleman能夠在大學取得好成績,之後更讓他能夠專注在職涯上,對航空業帶來了極大的改變。

創業年做600萬美元生意,錯誤決定一切化為烏有

在大學的時候,Neeleman有一位同學告訴他說,他母親有一位朋友,在夏威夷帝國飯店(Imperial Hawaii Resort)購買了很多「時權」(Timeshare,擁有時權的人,在一定的時限內,可以使用該飯店的設施,而這些時權是可以被轉賣的),但是卻無法將它們賣出。

Neeleman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於是請同學幫他聯絡這位長輩,然後用一周135美金的價錢向他租下所有的時權。接着,他在地方小報上刊登新聞,再將這些空房用400美金出租給有興趣到夏威夷度假的人。

隨着生意愈做愈大,Neeleman開始向其他飯店購買時權,讓他的客戶有更多的選擇。有一天,他發現有一家名為Pacific East的航空公司,用很便宜的機票就能夠讓乘客由洛杉磯飛往夏威夷。於是,Neeleman開始向Pacific East購買機票,然後將機票和飯店包裝成不同的旅遊配套賣給客戶。

當時,Neeleman選擇離開大學,因為他的小公司一年的營業額,已經達到了600萬美金。因此,他覺得這會是他一生的事業。但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個錯誤的判斷,讓Neeleman變得一無所有。

一天,Neeleman發現有一家新的航空公司同樣的飛往夏威夷,可是它是採用較新的波音747飛機。相比之下,Pacific East的Douglas DC-8就顯得又小又老。於是,Neeleman決定開始和這家名為Hawaii Express的公司合作,向它們訂購機票。

1983 年聖誕節前幾天,Neeleman收到了來自Hawaii Express的電話,被告知由於資金流問題,它們將會在隔天宣布停止營業。Neeleman嚇了一跳,因為他已經先為客戶付清了機票費用,而且那段期間非常多人選擇要到夏威夷度假。

於是,Neeleman只好為所有的客戶辦理退費,而他辛苦經營的事業,也就這樣化為烏有。當時,Neeleman只有23歲。

Neeleman選擇離開大學,因為他的小公司一年的營業額,已經達到了600萬美金。(Wikimedia Commons)
Neeleman選擇離開大學,因為他的小公司一年的營業額,已經達到了600萬美金。(Wikimedia Commons)

從旅行社發展成包機服務,變成正式航空公司

在生意失敗後,Neeleman只好到他外公的雜貨店幫忙。一天,他接到了一通來自June Morris的電話。June當時擁有一家名為Morris Travel的旅行社,主要是負責商業旅遊。June聽說了Neeleman的事,因此,想要請Neeleman到他的公司上班,將Neeleman之前所做的事,複製到Morris Travel。

為了展現他的誠意,他告訴Neeleman,只要事情成功,Neeleman一定能夠成為公司的股東。於是,Neeleman答應了他。

Neeleman馬上開始聯絡之前合作的飯店,讓他們知道他回來了!然後,他找出了在公司倒閉前,他就在和夏威夷航空(Hawaiian Airline)洽談的包機計劃。這個計劃讓他們能夠包下一架專機,直接由鹽湖城飛往夏威夷,不需要再經過洛杉磯。但是,夏威夷航空需要他們先支付25萬的保證金。而Neeleman在籌募這筆經費時,Hawaii Express(之前提到,導致Neeleman第一次創業化為烏有的小航空公司)就倒閉了。

Neeleman那着這份計劃書去找June,告訴他只要他們能夠支付這筆保證金,他們就能提供客戶們更好的服務。於是,June丈夫Mitchell Morris負責籌劃了這筆錢,而他們就開始了每周一趟的鹽湖城─夏威夷包機服務。

在幾個月後,夏威夷航空告訴Neeleman說,它們決定將這架飛機停在鹽湖城機場,所以,它們向知道Neeleman在其他時間,對這架飛機有沒有其他規劃。Neeleman馬上就想到他的外祖父母住在洛杉磯,而且,洛杉磯也有很多摩門教徒(鹽湖城是摩門教大本營)。因此,鹽湖城─洛杉磯航線,對Neeleman來說是有利可圖的。

另外,Neeleman也非常崇拜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世界最大的廉價航空公司)創辦人Herb Kelleher。所以,Neeleman希望用西南航空的模式,將這條新航線定價為69美金,以吸引原本習慣開車到洛杉磯的人們。

正如Neeleman預料的,這個服務一開始就大受好評。而有一位在航空業打滾多年的前輩就告訴Neeleman,他們應該要考慮從「包機服務」變成正式的「航空公司」,於是Morris Air在1992年成立了。

用「無機票」系統改變航空業,最終被自己偶像收購

Morris Air在Neeleman的帶領下,生意蒸蒸日上,而且它們也為航空業帶來了一項革新:電子機票。一天,Neeleman發現他有一班員工都在忙着列印機票,並將它們寄給不同的客戶時,他就在思考,這是不是必要的。

在和同事討論了之後,他發現當時航空業需要列印出機票,是因為它們並沒有任何系統紀錄這些機票的資訊。因此,客戶需要帶着這些機票到機場報到。如果不幸的遺失了機票,客戶就需要處理很多複雜的手續,才能登機。

Neeleman為了要讓客戶更方便,他決定要開發一套「無機票」系統,讓客戶可以憑着一串代碼,就可以到機場報到。這套系統不但讓Morris Air成為全球第一家使用電子機票的航空公司,還為公司帶來了很多其他好處。

最顯著的就是這套系統將所有的機票存檔,所以,Neeleman能夠得到即時的資訊去了解不同時段的機票賣得如何,然後馬上做出調整(例如:推出限時促銷)。這也讓Morris Air在銷售上比其他競爭對手有利。

在1993年12月,Neeleman的偶像,西南航空創辦人Kelleher決定斥資1.2億美金,買下Morris Air。而Neeleman也被Kelleher邀請加入西南航空的管理核心團隊。

Neeleman非常崇拜的西南航空創辦人Herb Kelleher。(Wikimedia Commons)
Neeleman非常崇拜的西南航空創辦人Herb Kelleher。(Wikimedia Commons)

離開最敬佩的公司,潛伏5年後再次挑戰航空業

西南航空管理層給Neeleman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兩年內將Morris Air完全融入西南航空的體系中。但是,Neeleman只花了6個月,就完成了這個任務。

Neeleman於是開始花時間在調整一些他覺得是問題的地方。例如,他發現西南航空將周末和晚間的票價訂的比較便宜,因為它們判斷那個時候會比較少乘客。但是,Morris Air賣得最好的機票,卻是在周日。所以,沿用西南航空的規定,將會讓Morris Air少賺很多。因此,Neeleman決定去爭取改變這些規定。

由於西南航空在過去40年來都很賺錢,所以,它的管理層對數字並沒有那麼敏感。但是,對於小本經營的Neeleman,他就會不停的對細節進行調整,確保能夠獲利。而這對西南航空管理層來說,Neeleman太積極了,搞得大家都神經緊繃。於是,Kelleher只好讓Neeleman知道他並不適合這家公司。Neeleman在他最敬佩的公司工作了6個月後,就被資遣了。

Neeleman沒有放棄,他決定要再次挑戰航空業。但是,他和西南航空簽訂了5年的競業條款,所以在5年內,他不能夠再為任何航空公司工作。Neeleman這時就想起了他在Morris Air時開發的「無機票」系統。他發現當時沒有其他公司用類似的系統,因此決定要開發一套然後賣給其他公司。

1998年,Neeleman將這家系統公司賣了給惠普(Hewlett-Packard, HP)接着就開始專注在籌組新的航空公司。雖然Neeleman了解西南航空在這個行業是霸主,但是,他認為它們還是沒有辦法服務所有的客戶。例如,西南航空不會飛往繁忙的機場,因此,這就是Neeleman能夠提供的服務。

Neeleman也發現很多既有航空公司的服務並不夠好,特別是廉價航空的客戶,都無法盡情享受飛行的樂趣。所以,他決定新的公司不但要飛往其他廉航不去的地方,還要提供一流的服務。

用最好的服務,讓乘客在乘搭廉航時也能盡情享受

2000年2月,Neeleman創辦了「捷藍」航空(JetBlue)。在JetBlue的飛機上,不但有舒適的座位、免費的小吃和飲料、椅背上的小螢幕也讓乘客在旅途中能夠享受機上娛樂節目。

Neeleman曾經說:「JetBlue是一家為客戶提供服務的公司,只是恰好有開飛機!」

而為了貫徹這樣的理念,Neeleman在公司草創初期,經常親自到機艙中服務客戶。他不但會向客戶介紹自己,而且還為客戶送上小吃和飲料,並親自詢問客戶對JetBlue的意見。當他在機上服務時,Neeleman很常會坐在最後一排椅子上,因為那是唯一無法後仰的椅子。他用這個方法來提醒機組人員:服務客戶,比服務他這位執行長來得重要。

Neeleman不但自己這樣做,他也會要求公司其他主管一起到機艙中服務。因為,他相信這不但可以更接近客戶,也能夠更了解機組人員每天工作會遇到的問題。所以,JetBlue是沒有員工工會的,因為,Neeleman相信他不需要其他人告訴他應該要如何對待員工才是正確的。在2002年,Neeleman將自己全年的薪資與獎金捐給JetBlue機組人員緊急基金,一個為了協助JetBlue員工度過難關的基金。這也證明了Neeleman真的很在意員工的福利,而不是說說而已。

靠着「將人性帶回到飛行旅程中」的精神,JetBlue在開業的第一年就載送了超過100萬名乘客,而且迅速的開始獲利。2017年,JetBlue的營收高達70.15億美金,利潤11.47億美金,在面對眾多廉價航空公司的競爭下,還有亮眼的表現。

2000年2月,Neeleman創辦了捷藍航空(JetBlue)。(Wikimedia Commons)
2000年2月,Neeleman創辦了捷藍航空(JetBlue)。(Wikimedia Commons)

創辦了JetBlue後,Neeleman想起了他出生,並花了兩年時間傳道的國家,巴西。於是,他決定要回到那裏,創辦一家新的航空公司。2008年,Neeleman創辦了Azul(在葡萄牙語中代表「藍」),經過了10年的努力後,它成為了巴西第三大的國內航班,以及第二大的國際航班的提供者。

但是,Neeleman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在2018年6月,他宣布要再創辦一家名為Moxy的航空公司,而且還和Airbus公司購買了60架預計在2021年完成生產的A220型客機。想要知道Neeleman還能夠為航空業帶來什麼樣的故事?我們可要繼續拭目以待了!

原刊於創新拿鐵,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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