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市值計,全球運動產業的龍頭老大和老二,多年來毫無疑問是Nike和adidas。老三之位,歷來卻多有起伏更替。早年有美國Reebok憑藉一股健康舞加「的士高」熱潮而一鳴驚人,一段時間更駸駸然要擠開老二adidas,後來因adidas中興後反將之吞下,使這隻黑馬成為德國品牌的附庸品牌,從此未再有驚艷之作。另一個準老三,是與adidas一度齊名,且屬同祖同宗的Puma,只是這隻德國獵豹起步雖然快,卻跑了不少的彎道,喘氣之下,令牠與前兩者的距離,雖不算遙不可及,卻也是瞠乎其後。
早年分道揚鑣
Puma的創辦人Rudolf Dassler是adidas的創始人Adolf的弟弟,兩兄弟在二戰時期熬過戰役和國難,卻無法克服兄弟間日積月累的心病,在戰事結束後,一直較為外向的Rudolf,與哥哥反目,撇下四個姐姐,帶同一幫親信,往對面河另起爐灶。本來像哥哥一樣,用自己的姓與名串在一起,把新公司叫作Ruda,但後來又覺這字號不夠猛,遂改用獵豹 (Puma),似乎要反映當時創始人內心有股怨屈難洩、欲借此吐氣揚眉之感。
Puma早年其實與adidas所走的路子差不多,只是因始終被認為是「旁門別枝」的關係,在供應商、渠道批發和營銷等環節裏,得到的支援始終不如「正印」。奇怪的是,與adidas一代和二代面和心不和的情況一樣,Rudolf與兩個兒子(Armin和Gerd),關係也是理得不好,老頭子死後兒子很快便反目,分遺產時還差點要對薄公堂,最後雖由Armin 合法地承繼了60%的股權,但公司元氣受損,給一直由靴斯(Horst Dassler)打骰的adidas 愈拋愈遠。
Armin 這個「三代孫子」,與同樣是第三代的靴斯,可能是註定的互相克煞。在差不多的家庭條件和行業環境之中,由於處處受制,一股與老爸一樣的怨屈氣油然而生。於是,在一些商業角力之中,劍走偏鋒。例子之一,是1970年世界盃的「比利同盟」。
比利為誰綁鞋帶
當年世界盃,最奪目的球星,理所當然是如日方中的巴西球王比利。然由於其盛名,比利的代言贊助費出奇的高,為了雙方的利益,決賽周前本來靴斯和Armin同意都不向比利出手,因而有該「同盟」之結。然而,一個與比利的經理人要好的德國記者,卻成功突圍,以約12.5萬美元(含決賽周和之後4年的代言費)這不算很高的價格,簽得比利,記者並把這個繡球首先拋向Armin。Armin明知如果悔約的話,adidas一定會向Puma開猛火,但在黑珍珠的光芒之下,老表的「問候」似乎已不算什麼──這也再次呼應體壇「囚徒困境」的普遍性。
如是者,世界盃歷史上最著名的一幕球星代言就在精心設計之下出鏡:在電視機現場直播鏡頭前、由巴西對秘魯的8強戰開賽前,在中圈萬眾矚目的一刻,卻見黑珍珠與球證聊了幾句後,徐徐彎身跪下,慢條斯理地替右腳結鞋帶,結好右鞋後,稍為站直身子,又馬上蹲下來,換上左腳,先解鞋帶,然後再綁緊。這套動作的誇張突兀,就連比利身旁的隊友,9號中鋒拖士圖(Tostao、是役梅開二度),也不禁上前查看比利在搗什麼鬼。這個舉動讓Puma那條像獵豹飛躍的白間條,完整地映現在全球觀眾的眼簾之中。
這一着的出人意表,自然為一直處於下風者打出一個缺口,雖然它並沒有根本性地改變競爭的格局。獵豹快放一段之後,很快又慢了下來,最後甚至出現崩盤的危機。
待續
原文刊於《足球周刊》香港版,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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