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金局主席黃友嘉：強積金是龐大社會工程 真正發揮功用需要40年

我們經常說政府有很多錢，可以解決很多退休問題，但其實政府的財政儲備只不過是8,000多億。其實 MPF（強積金）也儲了6,000億。這個制度運行了15年，只是一個很短的時間。一個正常的退休保障制度，若說要保障打工仔，其實需要40年左右的時間，才可發揮功能。為什麼？因為我們預計，一般人23至25歲投身社會，然後工作至60到65歲退休，那筆錢是儲蓄來退休後用的。因此說，人們的工作時間大概是40年，15年的累積只是初步，但初步中也看到一些成效。現時運行15年，已經有6,000億，若讓這個系統再運行15年或者20年，可能將有萬多億或更多。40年後，成熟了，將是更加多，所以 MPF 作為退休保障的力度其實是非常大的。

在個人的層面來說，MPF 也能起一定基本退休保障。政府的諮詢文件裏給了一個例子：一個打工仔25歲投入社會，直到退休，假設他的平均收入是15,000元，而一生人的薪金在扣除通脹後沒有加過薪，在這情況下，他退休時也會有百多萬在其強積金戶口裏。對一個男士來說，也足夠他每個月有4,000多元拿到。對女士可能低一些，不足4,000元，因為女士的壽命較長，分攤年期長些。政府的以上估算，是基於其強積金戶口給他的實質回報在扣除通脹後有一點多個百分點，也算是保守的估計。所以如果說有3,000、4,000元，我想這是提供了基本的退休保障。

還有，強積金其實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社會工程，它的覆蓋面非常大。現時有800多萬個強積金戶口─—因為有些人持有不至一個。那實質上有多少人持有賬戶呢？有約400萬香港市民，其中有280萬個很活躍，是每月在供款的。所以你可以說強積金是龐大的社會工程。面對全港市民，無論你是打工皇帝、中產收入或基層勞工，也要服務到。正正因為如此，這制度是 one size fit all，意思是一個 size 要符合所有男女老幼打工仔所用，難怪很多人認為這制度不適合他。就好像你去餐館，湯有一種，主菜有一種，大家也是吃一種，難怪去這餐館的人十個有七八個也認為不合口味。但事實上這件事真的要面對—─所有市民，由打工皇帝至基層最低工資的人也用同一系統。因此大家對其有所詬病不難理解。

說一說收費高回報低的問題。正因為強積金要服務這麼多市民，所以其行政管理方面產生的費用不會太少。問題在哪呢？其實主要在於強積金的銀碼比較少，較「濕碎」。很多人的薪金是不固定的，有加班、佣金、獎金，很多時候每個月也浮動，每個月也要計算，計算後僱主5%，僱員5%，其實是很濕碎的錢。一個人如果月入8,000元，半自由行之下400元去了一個戶口，僱主那400元去了另一個戶口，這些行政上的工作，很多是靠紙張操作，這些是強積金成本重要的一部份。話雖如此，我們也在盡量控制其成本，所以其收費已由2007年統計開始的2.7%減至最近的1.6%，而這1.6%也是有紀錄以來的新低。很多人將強積金和盈富基金相比，其實很難比較，為何呢？盈富假設它20元，一手500，一手盈富10,000元；如果在半自由行之下，你月入8,000元，月供400元，一年才供到4,800元，要供兩年才買到一手盈富。你想像一下，在證卷行買一手盈富，不貴，但如果分24手買，全部是碎股，不知道收費會如何了。所以強積金的概念跟買股票是很不同的，這要注意。

為何強積金要交將信託人管理，讓信託人去管基金的投資，這是否官商勾結？我相信答案為否。信託人的責任很大、很繁重，例如說僱主遲了或沒有供款，信託人有責任去追討，這其實不是證卷行可以或願意去做的。為何要讓基金去做投資，而不是自己去投呢？我相信這設計有其原因，你想像一下：如果讓大家在證券行開一個戶口，他投資的東西除了基金外，也可以將很多錢投在黃金、貴價金屬或者人民幣等等。但強積金作為基本退休保障，其實在投資範疇上是要有一定限制。因為你要強制所有打工仔都參與，你不能讓打工仔所選擇的完全沒限制。如果是透過基金去投資，其實是有一定的保障。正正因為強積金的投資一定有所限制，所以我認為強積金不應做得太大，意思是要緊記：強積金是讓所有打工仔有基本退休保障，概念可能是每個月幾千元。如果再多的話，其實強積金戶口不應再拿更多錢放入去。因為很多人除了基本外，的確有自己的投資意向和需要。例如我有更多錢時，我想買自己的股票，或者我想儲錢付首期買樓等等。如果將強積金供款升至很高，例如像新加坡的20、30多%，其實是不合理。尤其在現有制度下，對這一類投資是要有一定限制。

簡單說句，我相信強積金長遠來說，會是香港退休制度裏非常非常重要的支柱。積金局會努力優化強積金，例如大家聽過的核心基金，進一步壓低收費。我們也在辦 e-MPF，希望將制度電子化、無紙化，增加效率，長遠希望辦到全自由行。其中強積金的流失，對沖的問題，也要好好處理。在市民方面，今天已有很多可以做。首先，強積金的選擇非常多，在半自由行下有38個計劃可選，400多個基金，真的可以選一些較適合自己的。也應該敦促僱主選一個較好的計劃，令回報更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