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整天在喊「捍衞香港核心價值」的朋友,請想一想,要政府去侵蝕大學的自主權,是前進,還是後退?
香港其實已經潛伏了高等教育供不應求的跡象:一方面,是社會對大學畢業生的需求,另一方面,是高中畢業生升學的需求,上下夾攻。
大學生的學習經歷,正在大幅度拓開,從課內到課外、校內到校外、本國到海外。這些變化,不知不覺地,已經成為高等教育的國際新常態。
大學收生,只考慮學業成績,就會收到只會讀書的學生,或者是只知道高分功名的學生;就會失去了很多有其他優才的學生。培養出來的畢業生,就沒有能力在未來的變幻社會中生活。
若是香港有足夠的大學學位,可以容納更多的本地大學生,又能大量吸引多種來源的學生。關於收生的爭論就會變得不必要。
當社會進一步變化,當學校的「科目」再也捆不住社會上愈來愈多的學習機會,而這些學習機會有愈來愈重要,學生自學的可能性也愈來愈高,教師角色的轉變,就會愈來愈緊迫。
科技是否會取代教師?這是一個全世界都關注的命題。說關注,那是中性的,因為不知道人們是帶着正面的心情而期待,還是帶着負面的心情而擔憂。
「學程包」的嘗試,從頭到尾以教師的智慧為線索;替代了教師的,是單對單輔導的活動,但同時又增加了單對單輔導的可能性。
我們平常說到歷史學習,很快就會聚焦正規課程,甚至歷史課程。其實歷史、語文、英文、通識,都可以從不同的角度進入歷史。
有些學生就是因為不長於書寫,不習慣學術的要求,所以學業顯得「不逮」。但並不表示他們沒有能力,或者不會學習。換了一個天地,他們可以運用自己的潛力,發揮自己的創意,創造自己的成品。
未來社會,已經在身邊發生。我們以為是明天的,已經屬於現在。而我們的教育,還在斤斤計較昨天才需要關心的事情。
香港公立學校的進取心與活動力,主要不是來自上級政府的鞭策,而是來自辦學團體的熱忱。也就是說,香港的學校,有較大的發揮空間。
大學已經不是純粹作學術性學習的地方,大學收生也因此不能只看學術成績。這種大趨勢已經不可逆。但是大學要在收生政策上作任何改革,必然會遇到起碼兩方面的挑戰。
教育是一個非常堅固的建制,為經濟發展提供人力資源,為個人提供就業能力,幾乎是牢不可破的信念。但是在大學的運作中,正在開始出現種種離開傳統觀念的桎梏。相當基本的變化,正在悄悄地發生。
雖然我們沒法預見未來的高等教育會是怎樣,但是回歸學生、回歸學習,卻似乎是一個不可逆的走勢。學習一旦回到學生手裏,威力無窮。整個學校改觀。
哈薩克斯坦只是中亞許多國家之一,他們的種族,基本是東方的蒙古人,不過混血的很多。但是生活和社會,又是歐洲風格。哈薩克斯坦是比較進取的一個國家,與香港可以有許多合作的餘地。
教師的轉型,首先是社會變了,其次是改變「教」與「學」之間的相互觀念。
學生需要擺脫純粹的課堂生活,而進入燦爛的學習生活,這是大勢所趨,也是新時代社會的期望。
對於教育來說,尤其是高等教育,知識的共享,將會改變大學生的學習生活;他們還會看書,還會上課,但是意義已經不一樣。
「雙一流」就是「一流大學」、「一流學科」,2015年就由教育部提出了。當時提出的「雙一流」,還帶着「中國特色」。目標是「實現我國從高等教育大國到高等教育強國的歷史性跨越」。
通識的作用,不在於懂得多些,也不在於有一時的是非觀念,而是裝備我們的年輕人,讓他們在「後真相」年代,在變幻莫測的世態中,能夠有獨立思考,尋求明辨的能力。
在萊索托與斯威士蘭,給筆者一個啟示:一個國家的文化資源,其實與經濟沒有直接關係。
到底什麼叫考試?也就是說,教育裏面的考評,到底是什麼?為了什麼?為了達到什麼?考什麼?如何考?在在都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就算是傳統的劃一式的教學,學生腦子裏面發生的學習,也是有差異、有參差的,不過我們往往不願意承認而已。
過去,教育就是從事篩選,天經地義;今天,當我們要學生有更寬廣的學習天地的時候,就要追溯教育體制裏面的種種因素,大學收生便成為最關鍵的因素。
學生的成長不是靠正規的科目、靠考試的鞭策,可以達到的。而目前我們教育面臨的最大挑戰,恰恰就是把全部學生的學習,通通寄望於正規課程、科目、考試。
教育發展與教育政策的關注點,主要是社會需要的人力資源;而人力資源的核心元素,是在工作上用得上的知識與技能。這也可以說是美國「二十一世紀技能」的基本框架。
真正為年輕人的未來着想,真正為他們提供公平的學習機會。我們可以從芬蘭學習的,太多了。
現實是各地社會普遍嚴重撕裂,教育的政治化,並不一定是因為政府。假如把品格教育處處拉進政治的框架,就無法有真正的品格教育。
只要不走回頭路,不會因為一些無聊的堅持而在一些無關宏旨的細節上糾纏,香港的教育可以闊步前進。其中一個關鍵的元素是預算報告提到的「專業領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