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演出如能超出類型和派別的本質性框框,促使感知在概念或觀念以外另有發現,並全情投入,那所有的刻意經營,便只是進入藝術意境的跳板。這跳的可能,不論賺蝕。
退休後可以自我照顧的人,不少聯群結隊,在郵輪上、在火車中、在南美的高山路上、或依米芝連在地圖上插旗,各適其適。他們不安於室,回家不到十天又收拾行李上路去。活力充沛,要從探險和未知的事情裏,完成內心的「湯姆歷險記」。
年輕一代面對目下無旨望的處境,對重要問題的掌握,從核心價值與表達形式自身,亦經已有了重大的轉化。憤怒是一個發展中的概念。
在悠長的西方歷史中,基督教與希臘哲學辯證性的結合往來,也有過婦女的光輝史,以她們為理性的象徵。
「樂感美學」在融匯貫通中外古今美學的過程中,有沒有遇上理論上的範式轉移,或互不相容,甚至互為矛盾的情況?
審美疲勞亦會引生審美飢餓,正如先送來一份厚滯的澱粉質食物飽肚,便會削弱品嘗珍饈的空間與能力,那是因為感官表層的飽和,跟真正審美享受成反比。還未進入深層即滯膩,可惜。
在格氏的作品中看到炭筆塗畫的直線,由一至多;縱、橫及對角線、色域造成的圖案、和阿拉伯數字如密碼般延綿,好像只有起始而未見終點。但奇異的平衡與和諧躍然布上,來自畫家的內心。
問題是在歲月中的人,都知道心是沒有年紀的,且不知老之將至。心在歷史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裏任意飛翔,只是有時身體會發出走火警響,但我們繼續眷戀着心的自由。
再次生氣勃勃的豈止於哲學,還在虛心的發現。十年磨一劍的是漢字的結構,還有圖象的觀念化,進入範疇性的思考。他數個十年的探索,印證了他常常引以為鑑的信念, 即在批評他人之先,先問從中他可以學效的是什麼,繼而才對對方提案的部分抽絲剝繭,提出質疑。
當然,藝術祭的上佳作品,主要還是在幾個著名的藝術館,民間組織藝術點子的作品,遊戲味道比藝術素質更濃,但生氣蓬勃的社區氣氛,才是藝術活動的主要營養。總得走出藝術在展房、在棄置的工房或十室九空的學校來得恰當,至少要備受尊重。
專才不是教育目的,而在如何為人以及如何生存,那才是博雅教育的基礎。
這明明是作者的身體,是主體存在的內在景況,現在又如客體般呈現他人眼前,甚至是作者自己眼前,成為陌生的身體。
由於在她未出場之前的表演水平很高,觀眾還會很願意遠道前來,直至瑪蓋烈特出場。她一開金口,五音不全,聲線如嘶叫之聲,人們都把頭垂下來不忍聽聞。
我們之所以喜歡在同一個地方一起起哄、叫囂、默想、祈禱或歡呼,是身為社會動物歸屬的本能。
在悉聞哈迪德逝世的同時,我正在日本瀨戶內海往豊島的渡輪上。豊島人口不到1,000人,但都款待藝術,並以島上的美術館為榮。
我們今天之所以仍會在巴黎羅浮宮門外守候,或巴黎人仍以羅浮宮為十分自豪的地標,其實於二次世戰時曾遇上一段相當艱難和危險的關頭。
作者Mahmod錄製了新加坡學童們每天上學重複唱誦的國歌,其中一句說:「讓我們向着幸福,一起邁進。」幸福等同於新加坡社會及經濟數據的耀眼光譜,歌聲被整理出共同的敲擊節奏。作者問:「那是新加坡人的心聲嗎?進步真是線性的嗎?」對幸福的疑問,沿着電磁波浪在銅管網裏蔓延。
「我們的心境,依然風華並茂,朝氣蓬勃。情是天之恩,無欲,亦無求,是始,也是終。情是緣之合,捨此無他。」
畫中之文字對畫法的嘉許,在恬澹之致,但也在出人意表;在師古,也在奇筆。
近日媒體在訪問一些決定移民離開香港的香港人,這個城市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可以居的地方。此時此刻,念着香港浸會大學視覺藝術院出版的藝術文本「可以居」,感受良多。 「可以居」於去年四月出版,可讀性甚高,打破了藝術與考古、本土與非本土,原居民與非原住者的區別。圖文的作者是一群視覺藝術師生,策劃者黃淑琪開宗明義,說文本並非本土歷史檔案,而是一項藝術計劃,思量如何創造自己的生活環境。「可以居」的焦點是西貢白沙澳村,交通不算便利,人口稀少,設施亦有限,開車要從大網仔路到北潭涌再到海下;城市人要居於此地,需要一番決心。 要好好認識白沙澳村並非到此一遊,還須尋索人物及故事,畢竟是人住活了一個地方,當然也包括其他的生命體。「可以居」的探索,因而便詳盡至白沙澳的山林、溪水、魚蝦、鵝鴨、蚊子、蝙蝠、野豬及蛇。但原住民及後來留居者的生活歷史,是詳細的探訪對象。 白沙澳村民人口極少,作者集中介紹了兩戶住民,包括有識之士翁仕朝及其三代後人。翁氐上世紀初在白沙澳下洋開闢,建造了「京兆世居」大宅,求世世代代安居。其後戰亂及子孫離散,大宅早已破落失修,留下物件傢俬寥寥。然而在眾作者尋幽探秘的努力下,補上住民的生平、故事、經歷及主觀情感,又加上交替陳述的照片、手稿及圖像記錄,一切又活靈活現起來,彷如一台集聲光影、離合聚散、熱情與冷漠交替演出的人間戲曲。除了文物、傢俱及舊建築,殖民歷史、中日戰爭、移民求生,堅持與捨棄的真實故事更引人入勝。 或許白沙澳村所曾發生的真相,主要展示於住民選擇性的情感記憶以及探訪紀實者的想像當中。這點作者們說得很坦白,亦時常在恰當處加進對自身處境的反思:「在我出生時,香港已經經歷過戰亂與光復,翁氏亦已離世很久……。從我出生開始,便一直長居於只有三百多呎的公屋單位,每家每戶亮着電視送飯……我只能想像在山野間奔跑的自由,而想像裏,根本沒有蚊子與蟲。」即使如此,作者的好奇與致力,給白沙澳的歷史注回了重量,就如哪兒所有曾以這裏為家的人。 認為白沙澳「可以居」的,還有原本跟這個地方只有非常疏離和十分偶然關係的幾戶不同國籍的老外。如一戶英國人所言,殖民喜歡冒險和旅遊的性格,令他們愛上了這個無甚人煙但山明水秀的村落。他們租進原住民人去樓空的破落村宅,不惜大興土木,去蛀補頂,加建廚廁,使之成為不只是可以居,還可以長住的地方。住民不分是否「原住」,在藝術作者的關切下大起底,使冷濕的村落生出了溫熱的火。如黃淑琪所說,這是「一本有關生活、環境、創作、關係及態度的書。」 「可以居」是本地一個上佳的藝術嘗試,拓闊了創作的領域,用心拍攝、用心寫作、用心設計、用心編輯,於媒體交結中想像生活的多樣可能,並展示了新頴的藝術可居的方式。 (封面圖片:Kaitak 啟德 Facebook)
古羅馬辯士哲學家西塞羅(Cicero)於公元前觀察到的人類常犯錯誤,迄今未變。
第一次到巴塞隆拿的時候,立時被城市魔幻的地標設計所吸引,還有夜裏彩藍的燈光;尤其是建築師高第(Gaudi)遺下未竟完成的聖家教堂。
即使她捨愛爾蘭莊園主人,取有着迷人微笑的意大利修渠青年,那場平凡的掙扎也是屬於人的抉擇而非上帝的創造。
莚席有時比不上家常菜,因為家人的關懷、體貼、記憶與情感糾結一起。失去了便是遊子的淚。
他14歲的時候,便把畢加索的一幅繪圖抄得維肖維妙,此舉顯然帶來給他極大的滿足感。
今年的主題比較寬闊,包融性強,但也帶來不少思疑與激盪:「文明的和諧與共同繁榮」,說來理所當然,如何可能?關鍵在副題:「不同的道路和共同的責任」。
《聯合國人權宣言》12章:個人的私隱,包括其家庭及聯繫,不應受到刻意干涉,對其名譽及聲譽予以攻擊。
當人能走進自己的內心裏頭時,最能抓住的便是至為基本的身體知覺:冷暖自知,還有光與暗,愛和恨,痛苦與歡愉……知覺以外,再無笛卡兒的「我思故我在」。
慢活的哲學,正被吞併進新商品作招徠,連骨頭都被啃掉。
大概1960年代繪畫的中心問題,乃關心中國藝術在英屬殖民地洋風主流下,如何順適生活及藝術身份等大問題,如何發展到當代私密式的告白,其中的轉折實有待疏理、闡釋。